妹妹刚嫁人,估摸着母亲不久之后也要嫁给沈叔,他心里很苦。奈何他是定北侯府的嫡长子,身上流着苏家的血,他有肩负家族的责任。退一步说,他强大了,母亲和妹妹才能有依仗。
卫如意点头微笑,“锦年,母亲知道你长大了,你比小乔稳重谨慎,母亲最是放心你。你记住了,日后不管我与你父亲有什么恩怨,你都要坚守肩上的担子,你和你父亲不一样,他是他,你是你,苏家是苏家。”
苏锦年明白卫如意的教诲,即便父亲不仁不义,可是苏家百年传承不能断了,他是苏家子嗣,现在是,以后也是。
这便是苏锦年最敬佩母亲的地方,她心胸宽广,远比父亲那样的男子还要识大体。
苏锦年磕了三个头,卫如意不想让儿子觉得这就是诀别,“锦年,母亲还是在京城,你随时可以去看我。”
苏锦年点头,人生中最大的悲哀莫过于,妹妹出嫁的第二天,母亲也要准备改嫁。
卫如意收拾好了自己的行囊,她嫁入定北侯府那会,也可谓是真正的十里红妆,不过卫如意将自己的嫁妆都给了苏小乔,她今日离开之时,就带上了随身物件,和几个当年陪嫁的卫家仆从。
苏北彦坐立难安,卫如意去心已决,他无颜面挽留,但又半点不想放手,他过来时,苏锦年已经站起身,正准备送卫如意出府。
苏北彦一露面,立刻打断了母慈子孝的场景,他面色阴沉,不敢看卫如意,他即便不放妻,她也能做出休夫的事出来,更可恶的是,他还打不过她!
苏北彦只能对家里最老实的苏锦年撒气,“锦年!你妹妹都嫁人了,你几时娶妻?!你若没有母亲,谁给你张罗婚事!”所以,赶紧留下你娘吧!
苏锦年耿直道:“父亲,男儿应当以大业为重,儿子想先立业后成家。”
苏北彦噎住。
卫如意“呵呵”一笑,拉着儿子的手,往院外走。
……
沈宁宁已经在外面备好了马车,沈家家大业大,短时间内准备一座宅子不成问题,为了卫如意的名声,沈宁宁在宅子外面挂上了“卫府”的匾额,让卫如意在京城也算有个家,不然也太可怜了。远嫁的女子,又和离了,没有自己的宅子如何能行?!
卫如意踏出府门,见沈宁宁一大早就在外面候着了,就像是很多年以前,她在洛阳时,每次出府总能看到沈宁宁也“恰好”出门,少年不懂情深,等到读懂时已物是人非。卫如意刚休夫,本不该和别的男子有所牵连,但她突然又觉得,人活这一世太过短暂,她又为何花了心思去顾及旁人的眼光?
卫如意展颜一笑,“宁宁。”她唤了声。
苏锦年也道:“沈叔。”
还是别人家的父亲好啊,苏锦年暗自感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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