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上辈子亲眼看见母亲死时的苦风凄雨,那时母亲与肖程闹的很僵,这事传开了就是母亲的错,最后就落了一个贵妾的头衔,就连良哥儿的教.养之权也被周氏夺了过去。没几年之后,周氏更以良哥儿威胁肖宁,让她去朱明辰身边伺候着。
这一桩桩,一件件都被肖宁铭记于心,融入了她的血骨之中。
在这个世道,王氏的遭遇的确无处说理,如今肖家所表现的‘大度’和‘仁爱’更让王氏不能这般执拗下去。
“母亲,您一定要振作,我和良哥儿可以没有爹爹,但不能没有母亲。”她是想告诉王氏,留着青山在,不怕没柴烧。
母子几人能守在一块,这才是最重要的。
王氏眼眶发红,但已经哭不出来了,她半哑着嗓音道:“宁姐儿乖,母亲明白的。”她岂能看不穿眼下的处境?她已是嫁过人的妇道人家,总不能再带着孩子投奔娘家,就算她自己无所谓,两个孩子日后如何自处?!
现如今,她只能继续在肖家熬着。
这厢,王氏收拾了一番,领着肖宁和良哥儿去给肖老太太请安。
大夫人吴氏以及其女肖玉珠,周氏和一对上双女已经在老太太跟前说笑了。
王氏一进门就看见周氏满目溢春的跟肖老太太说了些什么,因着王氏与周氏的关系微妙,她不免多留意了几眼,这一看便无意间瞥到了周氏耳垂后的痕迹,那是一小块微红,不醒目,但很刺目。
王氏知道肖程最喜欢亲吻女子的耳垂,她在此之前也从未想过有朝一日会二女共侍一夫,她甚至可以清晰的幻想出肖程与周氏在一块时的画面。
王氏见此景,立即移开了视线,她今日穿了一件白底水红领子对襟印花褙子,未施妆容,虽已生过两个孩子,但身段依旧纤细,倒是衬得胸脯如春闺少女,根本不像她这个岁数的人。
吴氏和周氏昨个儿都见过王氏,但今日一见,又是另一番气韵,宛若雨后的白色芍药,半分孱弱,半分娇。
即便周氏与肖老太太内心极不喜她,但也没法当面为难于她。
王氏天生长着一张纯善的脸。
周氏脸上的笑意渐淡,对付这样的柔弱女子,她只能更弱才行,身为正妻的她竟起身相迎:“妹妹来了,我跟母亲正说起你呢。”
什么姐姐妹妹的,王氏心里没有那么多弯弯绕绕,她也没有将周氏当作姐姐,退一步说她眼下也恨不起来周氏,毕竟这事周氏也是受害者。
王氏先对肖老太太福了一福,又对周氏行了一礼,‘姐姐’二字喊出来着实费力,但她还是唤了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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