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下眼花了。”祝微星抓了焦婶的手找回平衡。
“是焦婶疏忽,我们赶快回去休息,你不能在外面久站,这天太热。”焦婶拿手给微星扇着风,不再多看闹事的那处,推着微星往前走。
“这里地方小,人又多,三天两头会出点矛盾,不算大事,那种不好惹的我们以后躲远点,微星不怕哦。”
焦婶一边带着他走一边解释,祝微星现在在她眼里就是个毫无自保能力的小孩,又乖又安静,没有记忆身体不好,连跟他说话都会放轻语气。
小心的避开那些摊位,两人走进了羚甲里。
这些都是上世纪八九十年代的老房子,有些更早可追溯到四五十年前,原址曾有过石库门的老建筑,后来被推了重建成公寓楼,经过小半个世纪的风雨飘摇,又成了被时代淘汰的产物,不见底蕴,只留糟粕。
细长的一条路,遍布了住户,屋内的采光非常差,楼道低矮,窄窄的门洞望进去,每家每户都黑漆漆,冷不丁就从什么地方冒出个脑袋来,大变活人似的。
今天是休息日,弄堂里人应该不少,但天气炎热,居民大多窝家避暑,焦婶领着祝微星走了半道才被人喊住寒暄。
“龙龙奶奶,这是从哪儿回来?”
祝微星找了圈才看到拐角违章搭出的小棚下坐了几个正在摘菜的中年妇女探头和焦婶说话。微星听焦婶提过,她有一个孙子小名叫龙龙,“龙龙奶奶”叫的就是焦婶。
“宋阿姨,”焦婶停步和她们打招呼,“我去接我们微星出院。”
“啊,终于出院啦,”一个阿姨手里握着把芹菜,放肆的打量祝微星。弄堂就这么点地方,抬头不见低头见,祝家出了这档子事就算头几天能瞒左邻右里,前后一个多月,该知道的早知道了。
“恢复得挺好啊,中心医院的医术就是不一样。”有人盯着祝微星脑袋上还新鲜着的伤疤感叹道。
“那可不是,全国有名的大医院,每天多少人慕名过去,一个多月住院费得五、六万吧。”宋阿姨望着祝微星的脸,又去看他身上花里胡哨的衣服,对T恤上那个半裸不裸的女人大皱其眉,手里的芹菜掰得嘎嘎响。
“五六万哪够啊,就他这个……这个伤,少说也得十万。有钱还不算,中心医院床位多紧张,我小叔中风那次送过去满员,硬让我们转院,祝奶奶这回能让孙子住上一个多月,本事可大着呢。”有见多识广的分析。
“可不是吗,祝奶奶多厉害一老太太,要不然祝爷爷死后他乡下老家那块地上的租金能全归她啊,我看她压箱底厚着呢。”宋阿姨慢悠悠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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