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佩玉,我以后不会再犯错,你原谅我好不好?我说过从此以后只有我们两个,不会再有别人,我保证!”
“我记得你在日本时说过我们两人一生一世。所谓誓言不过如此!”
“佩玉,我发下重誓,你看到了。你虽然生病,神志是清醒的。”
“我祖父收藏瓷器,”他不明白她何以这样讲,“祖父说残器不值钱,修补匠人的手艺再好,它终究是残器。我始终记得你从前负心,和别人在一起,这条鸿沟我跨不过去!”
“佩玉,我不喜欢那个人!那女人在我心里什么也不是!”
“说这话有意义吗?我父亲大概也没把妾室们看在眼里,否则不会轻易撵她们出门,母亲没有要求。母亲从来不屑于跟她们争,不愿意失了自己的身份。娘姨们为了争宠花样繁出,不仅自己身体力行,还教唆她们的孩子。我不知道机关算尽的关系里还有几分真爱。”
周广缙忽地明白佩玉是借母亲来说自己,她怎么肯与那戏子共侍一夫?她从骨子里就瞧不起那说书的。
“家里乌烟瘴气,她们甚至闹到母亲面前,要母亲给评判。要不是有我和弟弟们在,母亲宁可离开,得一份清静。我很庆幸没有孩子,没有顾虑。”
那么她是毫无留恋了。
“我父亲极尽所能地讨好母亲,他不了解母亲已经瞧不起他了。戏子、寡妇、别人的侍妾,脏的臭的都往家里拉,母亲怎么会爱他?”
那么现在佩玉也瞧不起他。“那个人没跟过别人。”他怕佩玉嫌自己脏。
“与我有什么干系?”她皱眉,极厌弃的表情。“你别再纠缠了,你总该替自己存点体面。你越纠缠,我越厌烦你!分手的时候要给对方留点好印象,免得日后偶尔想起来都是穷形极相!”
他有点明白了,在佩玉的思想最深处,她和他并不来自于同一个阶层,他属于他的母亲那个阶级。佩玉嫁给他是纡尊降贵了,有施舍的意味。他们那个阶层在佩玉眼里都是穷形极相,他们孜孜以求争取的东西佩玉根本就看不上,不屑于争取。她生来就是贵族,从物质到精神,即便陷入窘困,有些事情她也不肯去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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