嘉言放低声音,仿佛怕被什么人听到似的,“谁知道呢?姐姐,我告诉你,闫家奇奇怪怪的事情多了去了,就连我,也时不时能听到一些散言碎语。”
“什么啊?”穆小午也跟着他放低声音。
嘉言吞了口唾沫,“我有时候听别人议论,说我们闫家之所以发迹,是因为宅子下面供了一尊金佛,据说这佛是元世祖忽必烈的国师帕思巴,募集千斤黄金亲自设计刻铸而成的,用白骆驼一路驮到中国来的。”
穆小午“噗嗤”笑出声来,“听他们胡说,那金佛我才见过,它被供在盛京城的皇寺里,皇寺,它是皇家之物,哪能埋在你们家地底下。”
嘉言也跟着她笑,旋即又沉下面孔,“不过还有人说,我们闫家白手起家的第一笔钱不清白,是沾了血的。”
穆小午正牵着他的手朝前走,听他说得一本正经,忙问道,“怎么说?”
“闫家是从我的曾曾曾祖父那一辈开始发家的,可他当时就是个穷得不能再穷的浪荡子,哪里能积累得下来银子呢?”
“所以呢?”
“他做了强盗,劫了镖,砍下了许多脑袋,这才积下了这么多钱。”说完,嘉言倒吸了口气,像被自己的话吓到了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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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它
空气似乎凝滞了,一时间,整条甬道只能听到两人静默的呼吸声,除此之外,什么都没有。
须臾之后,穆小午捅了他胳膊一下,笑道,“说得有鼻子有眼的,可我怎么似乎听过许多个差不多的故事啊。”
嘉言抓抓脑袋,“这么一说,我好像也在书上读到过类似的故事,难道......难道这也是编出来唬人的?算了,不说这个了,”他又将目光放到穆小午身上,两个眼睛中若有星光闪烁,“姐姐,你陪我玩儿好不好?父亲以前就不太乐意让我出门,现在病了这么一次,我怕以后出门的机会就更少了。”
他不满地嘟起嘴巴,“可惜院子里也没什么好玩的,外面才好玩,我听下人们说,城里的集上可热闹了,卖什么的都有。对了,到了节时还有灯会,娘说,那叫‘东风夜放花千树’,可美了呢。”
穆小午伸出一根手指晃了晃,“不然,院子里也能玩啊,花样多着呢。比如木棍儿支个竹罩子,再撒上点小米,就可以捉鸟。还有那推枣磨,把鲜枣削去半边,插上小木棍,再找一根细竹蔑,两端各插一小枣,搁在枣核上,轻轻一推,便会转个不停,有趣儿极了。”
嘉言听得入了神,嘴唇微微张开,眼睛瞪得溜圆,他上去抱住穆小午的胳膊,来回晃荡,“姐姐,你不要走了,就留在这里陪我好不好?有你在,我肯定不会寂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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