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到这儿,鲍芃芃眉蹙得更紧了,“可我拦住了家里的你,却没办法拦住学校里的你,你说说你这孩子有什么想不通的呢?”
江嫱整个人都愣了,这又是一件和她潜意识记忆有偏差的事,仔细联系上她查出妄想性障碍的时间,记忆里鲍芃芃跳楼的事确实发生在这之后。
这样而好,只是她的记忆出了差错,现实里根本没有这回事,鲍芃芃也该是一生顺遂的,真是这样她倒是希望这只是她的一场臆想。
江嫱强行把自己飞得有点儿远的思绪拉了回来,目光下移落到鲍芃芃抱着的收纳箱上,不想再提往事的转移话题,“你这是?”
鲍芃芃低头看了眼怀里的收纳箱,浑不在意地笑笑,“搬家,我离婚了。”
“离婚?”江嫱脱口而出,语气里有些不敢相信,“他肯放过你了?”
毕竟鲍芃芃和她丈夫的关系一直很微妙,就像把自己卖进地主家的小丫头,地主花钱买来的丫头能随随便便就把卖身契还给她放她自由吗?
鲍芃芃垂下眼睫,看不清眼底的情绪,语气淡淡道:“不放我又能怎么样?我又没法怀孕,天生输卵管堵塞。这段婚姻凑合着勉强过下去除了互相拉扯折磨,没什么好的结果,本来迟疑的都并非真心实意,走不通的路当然要趁早放弃。”
江嫱哑然了,她这话听起来云淡风轻豁达开朗,却在意味十足的表达着她已经没有任何价值了,所以才被像丢垃圾一样地丢掉。
和江嫱站着说了会儿话,她抱着收纳箱的手有些发酸,干脆把箱子放下当板凳坐,仰头去看江嫱,“你别用一副悲天悯人的眼神看我啊,我从此自由了啊,这多好!”
看她那副大咧咧笑着的模样确实不像是在伤心难过,江嫱松了口气,转瞬又想到哪里不太对劲,如果鲍芃芃跳楼只是她的臆想,她其实过得很好。
那就不至于离婚,可如今她离婚了,又说明她和她丈夫僵硬的关系,无法调节的矛盾都是存在的,那她又是怎么落到这步境地的?
“鲍芃芃你老实说,”江嫱忽然表情严肃地看着她,认真问:“你真的没有考上大学吗?”
鲍芃芃脸上的笑容一僵,怔愣了三秒,挺直的肩膀塌了下来,“考上了,可是又有什么用呢,不如考不上。”
江嫱敛眉,静静等着下文。
鲍芃芃低垂着头,深吸了口气,又抬起头望着头顶的天花板,神情有些恍惚,“我大二那年,我妈查出了脑癌,家里的小卖铺卖了,我爸还去非法卖了颗肾,就为了给我妈治病。家底都被掏空了,哪里还有闲钱负担我上大学,就算他们有意瞒着我,还是被我发现了。”
说到这儿,她抬起手抹了下眼睛,强颜欢笑道:“大学是上不下去了,所以我退学早早出来打工了。”
江嫱没法对当初鲍芃芃的决定发表什么意见,毕竟未经他人难,她只是退后一步默默靠着墙,看着她的表情问:“那他呢?”
鲍芃芃没反应过来,下意识反问:“谁?”
“边焕。”
鲍芃芃一愣,反应过来后,有些懊恼地拍着脑门儿笑,“我真是喝醉后什么都敢和你说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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