猛灌一杯咖啡之后,迦兰德冷漠地拿起消沉到失神的罗德尼上校的通讯终端,呼叫萨维尔中校。
“我要见凯因斯少将。”
迦兰德第二次进入研究所的办公区域,是在萨维尔中校的带领下。她固执地不肯换上军装,穿着一身在首都时买的常服就来了。若放在平时,萨维尔中校一定会对她严加管教,可在这样的惨烈事情发生之后,萨维尔中校也不好苛责迦兰德。
她冷着一张脸站在研究所所长的办公室门口,萨维尔中校看着她冷酷的脸庞,隐隐有些担忧。
“你想去找凯因斯少将,是想要谈什么?”
迦兰德偏头瞥了他一眼,没有劫后余生的彷徨,却带着一种奇异的坚定:“谈谈里诺少校的事情。”
办公室大门打开,凯因斯少将坐在宽大的办公桌后,他那冷脸的副官也站在一旁。迦兰德和萨维尔中校一同进入,凯因斯少将却挥了挥手,示意萨维尔中校和他的副官都出去。
他见到迦兰德的时候,她要么穿的是女校的校服,要么是同盟军的制服,除此之外,她穿过一次晚礼服,穿过一次常服。现在她是第二次穿着常服出现在他面前,比起上次的少女惊惶眼神,如今她淡灰色的眼睛里只剩下了坚毅与荒凉。
“说吧。”
“凯因斯少将,里诺少校的事情,您想怎么收场?”
比起其他人或崩溃或彷徨,凯因斯少将简直称得上是若无其事,他靠在椅背上,好整以暇地把问题抛还给了迦兰德:“你觉得我会怎么收场?”
“我不知道……”迦兰德深吸了一口气,“我希望,您不要把里诺少校报告为反叛。”
“为什么?”凯因斯少将挑了挑一侧的眉毛,面无表情地问迦兰德。
“里诺少校家里只有他的母亲了,如果里诺少校被定性为反叛罪,您觉得他的母亲接下来的生活会怎样?”
她一向畏惧凯因斯少将,第一次见到他时迦兰德便觉得他是北地的坚冰,哪怕是泼上他人滚烫的鲜血也不能融化分毫。可她还是要说,迦兰德背着身后的手指紧紧地纠结在一起,没了血色,但如果不为里诺少校争一争,她觉得她一辈子都会活在能救却没有救的愧疚与悔恨之中,她不想成为第二个罗德尼上校。
“你都没有感受过家庭的温暖,居然会为他说这种话。”凯因斯少将轻轻地哼了一声,摇了摇头觉得真有意思。
“正因为我没有,所以我珍惜。”
迦兰德的声音也有些发颤,凯因斯少将定定地看着她,看了很久很久,久到迦兰德都要怕得腿软了,他才作出了回答。
“好,我答应你,里诺少校死于意外,同盟军哀悼我们的战友,愿他安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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