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曾经在微信视频上短短见过一面、憨厚朴实的沉先父母,此时此刻流着愧疚与欣喜的眼泪,诚恳地感谢苏停愿意听从她母亲的建议,选择原谅沉先以及接受调解,苏停才发觉一切变得始料未及的荒谬。
荒谬到让她遍体生寒——
那尽心尽力在医院照拂她一周的母亲,早在老家时就已经被沉先父母联系到了,甚至一早就在电话里初步沟通过和解金额,然后才怀揣着说服苏停的目的匆匆赶过来。
到达这边后,见苏停态度实在坚决,而沉家倾力凑的二十几万太过诱人,苏母实在没有软磨硬泡的耐心,便在昨天主动约了沉家父母前往警局,以苏停母亲的身份、以苏停委托人的名义签署了谅解书。
碰巧,昨天此案的第一负责人王警官因事请假,接待他们的实习警察甚至没有细细甄别,便在这张谅解书上盖下红章。
而苏母,在今天上午收到钱后便仓促离开。
面前的沉先父母,则是在大事已毕后,特地前来医院向苏停表达歉意与谢意。
这是他们第二回来。
第一回来的时候很早,她还未醒。床边这鲜艳而丑陋的花束,便是例证。
一切的一切,是多么狗血,多么荒谬。
可却足够让苏停欲哭无泪。⒫ó⓲ℊⅴ.⒞óⓜ(po18gv.com)
她的胸口不住地起伏着,顾不及身旁已然变了脸色的长身玉立的少年,咬紧牙关,保持着残存的最后一丝冷静,“叔叔阿姨,我得和我妈打个电话,你们可以在外面稍等一下吗?”
沉家父母还算通情达理,对视一眼,点点头出了门。
门关上的这一刹那,林川澈凑近身来,目光复杂,泛着火气,“你妈妈?”
苏停咬下嘴唇没答,径直拨了电话给母亲。
苏母很快接通,背景嘈杂,大概正在火车上,她依旧维持着这一周以来的温情和煦,“女儿?怎么啦?”
“妈,你收了多少钱?还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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