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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么快!”爱玉被唬了一跳。

“他说反正早结晚结都是结,何必浪费辰光,早点过二人世界要紧。”梁鹂面孔发红,纵使当着舅妈的面,仍有些扭捏。

爱玉笑骂:“叫侬阿舅晓得,又要骂小赤佬猴急了。”她又问:“侬哪能想呢?”

梁鹂绞着手指头,沉默会儿说:“陈宏森太优秀了,以前不觉得,现在突然发现,我和他若不是从小一起长大,应该是活在两个世界的人吧!”

爱玉道:“胡说什么?侬一个小女孩,爷娘从小不在身边,这十年里,我们也只有生活上多多关心,旁的皆是靠侬自己勤奋努力得来,侬心地善良、性格开朗,对长辈孝顺尊敬,和小伙伴团结友爱,弄堂里啥人不夸侬好来着,在我们眼里,侬是最优秀的,特别是那阿舅,侬嫁把陈宏森,他都觉委屈得不得了。”

梁鹂听着噗嗤笑了,爱玉继续道:“依我的心想,那还年轻,心性未定,全靠着一腔血气!我也见多了,二十来岁小青年轧朋友,爱情如场龙卷风,来的时候惊心动魄,去的时候满目疮痍,老人言什么年纪做什么样的事,是有道理的。阿舅的提议侬仔细考虑考虑,出国留学可以开阔眼界,增长见地,提高专业学识,让侬的人格和思想在磨炼中变得更加成熟,几年回来再重新审视这段感情,那是聚是分,相信会做出更合适的选择。”

她又道:“沈家的女人,姆妈,大姐,我,宝珍,都不是那种依附男人放弃自我的性格,无论生活如何艰难、或如何安逸,实现自己的理想和价值 ,赢得男人的尊重,是我们想要拥有的。阿鹂,也希望侬也如此!”

第壹壹零章 逃避不是办法,终究要坦然面对

大学校园歌手比赛如期举行,坐无虚席。

“魔童三圣”乐队第十个登场,他们走向自己站位,依然唱的是摇滚乐,一首何勇的《钟鼓楼》。

有人眼尖地看到多出个拿笛子的女生来,立在最后面,容貌精致,白色坑条纹绒线衫衬得曲线峰回路转,别有一种妖娆魅惑的韵致。

孟非先弹起了三弦,他手法熟练,忽而清脆如玉盘滚珠,忽而明亮如旭日东升,忽而浑厚如海浪拍岸,将北京城的古老朴实又皇尊贵气演绎的淋漓尽致。

陈宏森大场面见惯了,他穿着黑色立领中山装,前时剃的平头发长些,指骨随意拨着电吉它,身躯随节奏摇晃,开嗓唱道:我的家就在二环路的里边/这里的人们有着那么多的时间/他们正在说着谁家的三长两短,他此时和平常那个画设计图精益求精的陈宏森完全不同,颓废、叛逆、感伤,带着股子逝者终将逝去,面前仅止于苟且的不甘,他唱:单车踏着落叶看着夕阳不见/银锭桥再也望不清 望不清那西山/水中的荷花 它的叶子已残/倒影中的月亮在和路灯谈判。忽然回头朝后看,那白衣女生把碧绿竹笛横在唇边,开始吹奏,婉转清亮的笛声空灵而悠远,如远山缥缈,若泉水叮咚,吹进一众的心底,使之颤抖,与之共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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