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道:“冯老板可是风寒尚未痊愈么?哎,就该给找个西洋大夫来瞧瞧的,您偏不让。”
宋培靠着床柱 ,摆摆手, “我没事,你,”抬眼扫过挤了一屋子的人,“你,让他们,先出去。”
房间也不算多宽敞,挤了这么些人,都要不好喘气了。
那人得令,麻溜的给赶人出去。
人散尽,把门一带,那人又重回到床前。
小胡子一抖落,脸上笑的谄媚,一拱手,“冯老板。”
宋培没搭理,去把这人信息划拉出来。
看过,知道了。
小胡子是这茗花楼的楼主人,姓杨。
半月前他们这戏班子,到尚城来,就落在这楼里。
宋培占的这身体呢,就是小胡子称的冯老板,大号冯启砚。
南北的,但凡听戏的,就没有不知道的。
可有名儿啦。
来的这半月里,只要是她出台,那必是场场爆满,一票难求。
所以呢,杨老板对她这么棵摇钱树,自然是恨不能给供着的。
前天,这身体的原主儿打外回来,说是染了风寒,头疼,要静养,让谁也别去打搅。
小胡子忙不迭应下。
说谁敢去打搅您,我给打断腿呢。
然后吧,这一静养,就足足养了三天,一直到养死了。
至于,原主是怎么死的么……
宋培按按胸口,疼。
枪||伤,失血过多,再加发炎。
人就没啦。
小胡子见人又发呆去了,说话更悄声了,“冯老板……?”
宋培回神,“啊?”
小胡子面露担忧,“您这,今儿晚上,可还能上么?”
倒也吧,不全是为着宋培身体考虑。
人有另一出的担心。
这要一开嗓,没唱好,毁了,那完啦。
不说冯启砚的名誉,就是他们,也得跟着栽喽。
宋培摆摆手,“没事儿。”
唱戏么,我还演过戏呢。
多大点事儿,是吧。
小胡子虚虚扶着人起来,“您可别,要是真不舒坦,我想法子回了程局长那儿。”
宋培脚下有点发飘,可能是躺太久。
站在原地定定,不晕乎了。
宋培就想想,吊起嗓子,啊了一声。
中气十足,特精神。
小胡子捧吹,“好!不愧是冯老板,这一嗓子亮出去,绝!”
宋培嗯了一声,捏捏嗓子,发紧。
哎,难。
还真没唱过戏。
咿咿呀呀的,听着不错,要真自己上,难啊。
小胡子没觉察到,只又风风火火的退出去。
说要去准备着,顺带再把这一嗓子给传出去,给人都听听。
咱这冯老板,绕梁三日的仙音,你舍得不来听?
对,没错,靠嘴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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