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夫人还没起吗?”
外头传来嬷嬷的声音,赵银睁开了眼,看到床幔,惊坐而起,发现自己不知道什么时候从春凳到了床上,而且格格也不见了踪影。
厢房的门被推开。
珠帘一掀,叮叮当当声中,教习嬷嬷已经领着两个小丫鬟闯了进来。
赵银来不及细想连忙拿起衣衫穿,“嬷嬷好。”
教习嬷嬷的双手迭握于身前,语气显得严厉,“小夫人,举止请端庄优雅!”见慌里慌张系裙带的赵银收敛动作幅度,嬷嬷才又冷冷的吩咐身后端盥盆的丫鬟:“伺候小夫人洗漱。”
丫鬟轻轻屈膝一福:“是,嬷嬷。”
累到浑身上下连同骨头一起拘着的一天又开始了。
赵银一身罗襦裙衫,顶着水碗,姿势僵硬的想格格,有几分惴惴:格格走怎么也不说一声?昨夜稀里糊涂就弄成了那样……
格格会不会气她、怪罪她,然后又不理她?
就不能想。
赵银心乱如麻,头顶的碗里水面一晃荡,鞭子“啪”打下来!
赵银一僵,没有叫唤,于她来说这鞭子没多疼,只是吓她一跳,叫她不敢再轻易走神。
“小夫人。”嬷嬷开口:“不是老奴严格不讲情面,奴婢奉王妃之命,不敢有丝毫怠慢。”
“您今日所学,明日可都要用在伺候格格身上。”
说着,老嬷嬷板起脸又挥向赵银的膝后!
“啪。”
待赵银绷直膝弯后,嬷嬷才不紧不慢继续说道:“我们格格金尊玉贵,王爷王妃打小便疼进骨子里的主儿,纳你个粗人进府、叫你吃喝不愁、享尽荣华富贵,是你几辈子修来的福分,你更要懂感激,将格格当成天,伺候的周到妥帖,不得有半点闪失。”
“你礼数周全了,主子们才能满意,旁人也不至于看瑞王府笑话。”
这话一天听十遍,赵银耳朵都听出茧子来了,还是只能应:“谢嬷嬷教诲,奴婢谨记在心。”
站够了,取下大碗,又开始练敬茶。
练足一时辰有一刻时间休息。
只这“休息”于赵银来说也难熬,双膝要并拢、背脊要挺直,层层迭迭的绫罗绸缎穿在身,她感觉端坐的自己像个被里叁层外叁层裹着的肉粽子。
尽管从头难受到脚,赵银却沉着性子从没叫一声委屈。
因为嬷嬷说了,只有把王府里头的大小规矩统统学会、学好,刻在骨子里,才能到格格跟前服侍。
就像琴棋姐姐那样。
静如处子、动如脱兔,讲规矩明事理,才能叫格格中意到从小到大时刻放在身边。
如果……如果是我。
赵银想:不用时刻侍奉在格格左右,哪怕只远远看着那谪仙似的人儿,我心中也就很欢喜了。
同时。
西苑的主厢房,外屋乌泱泱的站着十数人。
内屋,床幔静静垂放。
江露华格格昏睡在床榻上,只一截细白的晧腕放在脉枕上。
老御医一边捋胡子一边仔细号脉。
眼看一炷香时间过去。
王妃不禁哭出声,依偎进王爷怀中,“王爷……”
“别担心。”王爷揽着她,温声安抚道:“女儿身子不是已经好起来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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