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职猎人26-拉着手x就不会x做噩梦 pó⒅Ъ(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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冰雪美丽的酷拉皮卡也不近人情得近乎冰雪。

她从盘子里分出去的食物,不吃。

她撑好的外袍,不穿。

她窝在床上,他就去坐椅子或背对着她靠在柜门边,反之亦然。

更衣要避开她,洗漱要避开她,完全执行保持距离的原则,坚决得像在打一场不能输的战役。

作为那个处处受防的敌人,她只得停止靠近,还要适当留出空间,好让他放轻松。

小心地关上门,被暂时命名为“希波菲”的六号熟门熟路翻出二楼走廊的窗户,裙摆翻飞落地,撒了欢地冲刺,从后面将正晾晒棉被的瑟斯夫人抱个满怀。早就听见脚步声的年长女性假装惊呼,拎着被角勾起笑容,“希波菲酱自己出来玩?酷拉皮卡又在看书了吧。”

挂在腰上的人不回答,双手环着她,转到正前方,钻进怀里。瑟斯夫人用一只手拍了拍少女的头,对从窗户内看向这里的酷拉皮卡做了个促狭的表情,在他不自然地偏开脸时笑得弯了腰。瑟斯夫人抹掉额头的汗珠,把手里的藤筐交给六号,看她从旅馆小楼后院的这头跑到那头,轻松搬起叁个装满被褥的编制篮。这姑娘的力气不是一般大,她爱人要慢慢扛的油桶,可以一手拎一只。少女侧着身在瑟斯夫人脸颊边吻了一下,再挤开后门进入旅馆。光线相对黯淡的室内,她看到屏幕刷新:ρō1㈧ъ.cōм(po18b.com)

【酷拉皮卡:44%】

【能量已用于消减角色残留效应,目前剩余37%】

勉强地读明白前,它就消失了。她认不全屏幕上的字,拼凑认出来的部分也只是猜个大概。但每当上方的数字增长、最下方的数字减少,她的记忆便逐渐回流。明辨语言与文字的含义后,她才发现其他人通用的语言文字与自己会的不一样,需要透明屏幕的翻译转化。

她没能想起来自己要做什么,便遵从着武器的本能留在酷拉皮卡身边。常换代号的缘故,“希波菲”的新名字她适应得也很快。

小镇慢悠悠的生活节奏和瑟斯夫人的存在让她觉得就这么陪着酷拉皮卡生活下去也没什么不好,当务之急的充电都可以放一放——既然搭档不想,目前生活的氛围又比模糊记忆中的任何环境都要安全,她可以忍耐力量不足的恐慌。

和搭档同食同寝,看得见却不能一起充电,真是遗憾。开始时酷拉皮卡并不愿意和她挤床,自己趴在桌子上挺了整晚,还是老板娘看不下去强行塞来了一床被子。对方愿意半价再给他们开隔壁的房间,他没有同意,毫无越狱前科自觉的六号不知道他是怎么猜到自己想要夜游的,但搭档的反对意见如此明显,她最后选择躺在那张原本属于酷拉皮卡的床上等他睡着。

高度差的原因,打地铺的人看不见床上的人。酷拉皮卡关掉枕边店家额外出借的台灯时,床上的人一动不动,似乎已经熟睡。他合上书,确认过门窗都关好后,才躺回被褥里。

新晒的布料散发出自然的味道,被这气味包裹着,酷拉皮卡睁开眼睛,跳下床,冲出家门。妈妈在身后叫他慢一点,她常挑万里无云的晴天把全家的被褥晒在阳光下再来个大扫除,因此小小的酷拉皮卡很早就学会把各种“犯罪证据”藏在房间之外:在书上见过描述的毒果疑似物,族人淘汰的豁口短刀,自制的兽皮小口袋以及为此收集的针线与鞣制用的兽油。他从几块青石的夹角之间捡起短刀,和派罗一起去找赤冠蟒的巢。两个小孩子用雉鸡尾羽引走母蟒,摸了一颗带着螺旋纹的蟒蛋出来,被折返的蟒妈妈发现后狼狈地在森林里逃了好远。甩开亡命追杀后气喘吁吁地在秘密据点的河边用水囊盛水猛灌,指着彼此头发衣服间夹到的尘土枝叶大笑。

“取够做墨水的量就把蛋还回去!”酷拉皮卡说。

“好!”眼神明亮、腿脚利落的派罗笑着回答他。

赤冠蟒蛋上生有螺旋凸起的红色纹样,刮下来磨成粉后可以做成染料或者墨水,效果不牢固,但可以在黑暗中闪烁发亮,如同可以触摸的火苗。

以上信息来源于酷拉皮卡爸爸的藏书,出于好奇心胆敢打劫两米长蟒妈妈的两个男孩有说有笑地往族地方向走,不约而同地在火光中停下脚步,接着狂奔过去。

属于“家”的一切都在燃烧。

窟卢塔族地浓烟滚滚,不知多少人的血将土壤浸透变为腐烂的黑,被毁坏的房屋中空无一人或是横陈几具无法辨认、不分人形的无头尸体。他们踏过焦干的草地,循着惨叫打斗声而去,凶手们的身影在火与烟中忽隐忽现,酷拉皮卡不顾热度与气味的刺激睁大鲜红的双眼,紧紧追在后面,却连他们的外貌也看不清。

“住手——”

不允许你们再摧毁我的家乡!

“你们是谁?!”

为什么要这样对待我的族人?!

“给我住手啊!!!”少年竭力嘶喊出声,却淹没在伤者的呼号之中。暴怒而进入火红眼状态的窟卢塔族人没有理性,凶手的身影隐藏在烟幕后随着火焰跳动,仿佛一个挑衅的幻影,而他毫不犹豫地扑了过去。

火焰之后什么都没有。

那不过是悬崖边被点燃的枝叶……

他坠落而下。

“酷拉皮卡!”有人紧紧拉住了他。

派罗的瞳眸同样鲜红欲滴,落下的泪水一片透明,他说:“酷拉皮卡,不要死。”

“我会拉你上来。抓紧!”

酷拉皮卡怔然地听着,突然感到一股噩梦般熟悉的恐慌,想挣扎又不敢,“放手!不然你会……”

你会被我拉下来。磕坏眼睛与双腿,连行走也无法自如。

话音未落,两人骤然下坠,酷拉皮卡慌忙想要护住小伙伴,手臂伸出去却被崖壁斜生的枝干刮开,随着两人重心转换,酷拉皮卡的背部撞在凸起的岩石上缓冲了一瞬,派罗则直接下落,结结实实摔在崖底。巨大的重力惯性让他们没能拉住彼此,酷拉皮卡晚些落地,蹒跚几步冲到派罗旁边,发现对方肩膀上只剩血淋淋的脖颈断面。酷拉皮卡徒劳地抱着满目疮痍的尸体,独自坐在原地,这一瞬间他连族人的哀嚎都听不到了。耳边只剩火焰将万物捻成灰烬的哔哔剥剥,他分不清那是否是自己灵魂缓慢撕裂的声音。

酷拉皮卡知道自己在做梦。

他知道自己总是做这样的梦。

身体在漫无目的的痛苦之中变得沉重,直到沉入不存在的地面之下,他向着虚空中支离破碎的族人伸出手,谁也没有抓住。

他再次坠落而下。孩童、女性、男性、老人,父亲、母亲、朋友,无数亡者的悲鸣与哀恸缠绕上来,化为锁链箍紧住剧烈跳动的心脏。

酷拉皮卡在猩红的梦中注视着记忆里金黄色的故乡,隐约听到了歌声。

女性低柔的哼唱,曲调模糊,声线温和,像是带着夏夜味道的暖风,引人眷恋。微弱得随时会消失,却一直执着地萦绕在耳边。

……是谁?

空无一物的手被谁牵起,暖和干燥的掌心拉着他上浮。

并不多么用力,却不会轻易松开。双眼鲜红的少年任凭自己在梦里沉沉睡去,与歌声一同向上升起。

现实里,酷拉皮卡准时睁开眼睛,发现自己被挪到了床上。

挪他的人正在床边,靠着床头的墙侧身坐着,闭着眼睛哼一段他不知道名字的曲调。开头不断反复的乐段结构类似卡农,但听了一整晚,他知道这完全是另一首歌。两人交迭的双手放在她温暖的腿上,他的右手紧紧抓着她的左手,她左手牵托着他,右手轻轻盖在他上面,两只手较他温度稍凉。

酷拉皮卡沉默地看着她的侧脸,不知道自己为什么没有立刻起身,而是安静地将这首起了头的曲子再听一次。

也许是因为它的确很优美。

他也是第一次听到她唱这种明显由人类谱写的歌曲,而非鸟类啼鸣。允许自己不去深究她被教学人类歌曲的原因,酷拉皮卡轻松地发散思维:他可以教她窟卢塔族的祷歌,还有已经记不太清的摇篮曲……

“希波菲。”结尾的音符落下后,酷拉皮卡叫她,“我醒了。”

闻声,她慢慢地掀起眼帘,自上至下地对他微笑,接着屈身用脸颊贴住他的额头。

“酷拉、皮卡。”她以不标准的发音,安抚地轻声道。

他觉得她是想说,“不要怕”。

然而梦醒时分的天马行空过后,背负血海深仇的少年还是要回归学无止境的状态。上午吸收掉知识,下午牵着跟宠去图书馆借新书。

“这是专门给行人走的斑马线。”见她多看了两眼,酷拉皮卡认真教学。

“嗯嗯。”失智少女认真点头。

“看见绿灯才能走,红灯一定要停。但是绿灯也要避让转弯的车辆……”

见他仔细地带她避开车辆,过马路的行人纷纷露出赞扬“照顾智障姐姐的好弟弟”的表情,但都无法对酷拉皮卡造成影响,仿佛她的无知是什么要紧事,一心找准机会教她认各种新奇的东西。

“路上跑的是各种汽车,这种小的是自行车,刚才开过去的是摩托车。”

“那是服装店。你的裙子就是在这里买的。”

“冰激凌车,会卖冰激凌。冰激凌是一种食物,可以吃的,要尝尝吗?”

莫名其妙的,等两人到达偏僻的图书馆门口时,她已经干掉了一支冰激凌和一盒烤鱼丝,手里还剩一串酱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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