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经够不到的天中被放进心里,她理解人都会变。
变得没那么贪玩,变得有很多心事,变得让成绩也成为去衡量他人的一杆秤。
遗憾的是好友偏科严重帮忙有心无力——语文能考年级第一,作文出手就是范文。然而开学两个月后期中考,分数出来祁琪中游偏下,陈欢尔全班倒数第二。
史无前例,甚至比上次月考倒退十余名。
这天两人结伴骑车回家,祁琪安慰,“你就是基础薄弱,以后肯定能追上来。
欢尔如霜打的茄子,慢吞吞蹬着车轮道,“但愿吧。”
祁琪继续鼓励,“咱们是快班,放到年级总名次还可以。”
欢尔不语叹气。
“还大半年呢,别泄气。”
比起泄气,对自己恼火更多。陈欢尔心事重重,重重“哎”一声。
祁琪也不再说什么。她住另外街区,分开时拍拍伙伴肩膀,“加油。”
情绪爆发是在进家门看到父亲那一刻。陈爸当兵常年在外,屈指可数的年假还分了几天在她期中考试后,陈欢尔鼻子一酸哭出来,“我都没考好你回来干嘛。”
陈爸一边接女儿书包一边打趣,“按这个标准你爹还能回来么。”
她哭得更大声,站在家门吭吭哧哧,“问老天爷吧,我哪知道。”
陈妈端菜从厨房出来,“别哭了,多大点事。赶紧过来吃饭。”
“我说完名次估计就没饭吃了。”欢尔原地不动,眼泪哗哗往下淌。
“早说啊,早说让你妈少做点。”陈爸揉她脑袋,“女子汉大丈夫,绝地反击涅槃重生。”
“你别逗她了。”陈妈把女儿推向卫生间,“快洗手去。”
陈欢尔看着满桌饭菜和笑眯眯的父母,自责加倍,关起卫生间门扭开水龙头哇哇大哭。
何其幸运遇到这样的爸妈,知她难以启齿对名次分数只字不问,从小到大不曾因成绩责备一句。
当然,打从会考试就没考过这么差。
在四水,她明明是老师们交口称赞的好学生,是大家眼里头脑聪明人人羡慕的好班长,怎么到这里每天努力学拼命记却成了拉低平均分的吊车尾。数学卷子没答完,英语听力一头雾水,物理大题全不会做,连最好的化学有一半都靠蒙。陈欢尔从未如此刻这般绝望,她不知道还能怎么做。
顶着红肿的眼睛坐到饭桌前,她一声不吭把饭往嘴里塞,味同嚼蜡。不敢抬头,若对上父母关切的眼睛她一定会再次哭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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