拉开一段距离,宋丛停下脚步看着身旁的女生说道,“我其实没想到你适应的这么好。”
“你指这里?”
“是。”
她全然没有在意,无论是尚未铺起柏油路的街道,要开车才能抵达的购物商场,还是与伙伴们说起今年瓜价长了几毛父母特别开心的消息。由乡间搬去高楼林立的城市不难,可回来的确需要勇气。
杜漫稍作沉默,“换作早几年,比如高中或者刚上大学那会儿,如果爸妈说要搬过来我可能会有些……那什么。”
宋丛点头,“抵触。”
“嗯。”杜漫吸吸鼻子,声音放低,“臭吧?”
“有点。”宋丛笑笑,实话实说。
养鸡场,没味道才怪。
杜漫也笑,“好在不是那时候。宋丛你知道么,我爸住院那些天我满脑子只有一个想法,只要他好,我愿意用我所有去换,无论什么。”
宋丛看着她的侧脸,心里在说,我知道。
因为我也有过那样的时刻,无助又彷徨,想要倾尽所有去换一个人的安稳。
杜漫转头看他,隔着镜片,深棕色的眼睛一闪一闪。
“嘿。”她拉拉他衣角,“在想什么?”
那双眼睛在笑。
生活啊,总有种滑稽的浪漫。
在这样一座棚顶很高的养鸡场里,宋丛发觉他喜欢上了一个人。
奋不顾身想要给她幸福的爱情,在这一刻到来了。
景栖迟一手牵着欢尔一手拿两只鸡蛋回到杜家。
杜妈见状哈哈大笑,“正好有小葱,晚上加个菜。”
“阿姨您都不知道多搞笑。”欢尔指指惊恐尚未退去的男生,“一米八多的汉子,他到鸡圈脸都白了。”
“不是怕,我嫌吵。”景栖迟嘴硬。那两只蛋来得着实不易——第一个是欢尔把着自己的手掏的,而第二个是眼一闭心一横全凭感觉弄出来的。
他都说不清自己为什么冒冷汗。
“嚯。”杜妈将鸡蛋打到碗里,诧异又惊喜地瞧瞧他们,“俩双黄。”
杜漫凑过头来看,“哇”一声叫,“欢尔啊,你这运气真绝了!”
功臣不在意地摆摆手,“小事情,以后跟我吃香喝辣。”
杜妈瞧着宋丛不言不语,一边用筷子绞蛋一边问话,“小宋是不是呆不惯?”
“没。”宋丛另有心事,急忙应答,“呆得惯,特别好。”
杜妈笑笑,“嗨,乡下哪有特别好的。”
宋丛不知如何应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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