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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谁也没再提什么工厂啊贷款啊的,我是笑眯眯地坐在那儿装深沉,他们几个轻车熟路地跟我套着各种近乎。

出来时那个胖子借故支走其他的人,要单独送我回去,之前他们似乎已经商量好了,其余的人痛快地离开,只胖子一个人随我回到酒店。

在我住的房间里,胖子几句话过去便从怀里掏出个牛皮纸包放到了沙发上,嘴上还接着刚才的话头儿闲侃,我看了他的动作知道那纸包里肯定是一摞毛爷爷。

第一次有人给我毫不隐晦地送这东西,我心跳得厉害,嗓子也有些紧。我还犹豫着自己是该义无反顾地严词拒绝还是顺水推舟地腐败堕落,胖子看我没有明确的态度,停下嘴里不着边际的话,说看我不太舒服就要离开。

我迟疑着起身送他到门口,直到他消失在电梯的门里我也没把那个到嘴边的“不”字说出来。

整整一夜,我眼都没合,那个纸包早被我手心沁出的汗浸湿了,第三次起身去厕所的时候我回头看了一眼,暗黄色的牛皮纸包静静地躺在淡蓝的床单上,纸包上的手印像极了一个咧着嘴笑的诡异面孔,我低头把里面的三万块钱抽出来摆在床上,全然忘了下身憋涨的急迫,看着那摞红色精致的纸张,若有所思。

第十八章 生活(4)

从大同回来我把报告送到了行里,那里面有我小动心思加上的见解。

报告里呈述的情况很属实,只是我避重就轻地从行里的利益出发分析了下那边的形式,这样一来,对于公家,在领导们的眼中我这趟差就成了风尘仆仆鞠躬尽瘁,而那笔款子希望渺茫无处追寻;对于商家,我只要别把该为他们隐瞒的吐露出来,那他们的贡禄我也就受之无愧了。

以后事情的走向,全看大头儿们的英明决策,又或许,他们在这种利益关系中也像我一样两面三刀,只是更大手笔地扩大规模,这些我不会知道,也不想知道。

交代完出来我开机给小麦打电话,想约她吃饭,电话那边儿一阵嘈杂,她带着哭腔一阵说,我终于弄明白了:她爸爸病危,这丫头现在正攥着晚上的火车票在车站等车!

我挂了电话开上车就往西站奔,路上才回过神儿来,给一个在机场工作的同学打了个电话,十分钟后他打电话回来告诉我八点去长沙的机票现在就攥在他手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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