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眼睛睁得溜圆, 去瞪这个不解风情的家伙,才看到颜庄弯着眼睛,笑吟吟地瞧着她。
她气哼哼地放下奏章,转而抓住颜庄手臂,笑意弥漫在眼角眉梢,声音和软得过分:“厂臣跟只狐狸似的,净想着偷懒,这是你的事情,偏偏拉上我一起做。”
颜庄抿了抿唇角。
他还记得驸马被杀死的那天,杨令虹给他的亲吻,那感觉湿润又柔软,美好得令人回味非常,教他忍不住一遍又一遍回想。
“好殿下,你就帮我做了又能如何?”他如此说着,凑了上去。
杨令虹拿纨扇掩住笑靥,眯着眼问:“我替你做了,你拿什么答谢我?”
颜庄便挑起眉眼,拥住她。一个轻吻隔着纨扇落在杨令虹唇边,他声音里酝酿着温柔:“就用这个。”
脖颈耳根泛起薄红,杨令虹低下头,咬着唇道:“成交。”
她和颜庄坐在一起批阅奏章,相同的笔迹从两只毛笔下流泻出来。
杨令虹忍不住去瞧颜庄的眉目,他低垂着的头,微蹙的眉尖,抿成一条线的薄唇,于她眼中成了一幅画作。
颜庄的神情忽然变了。
他紧紧皱起眉头,拿着奏疏看了好几遍,最终手指微微颤抖起来,重重地落在桌案上。
杨令虹停了笔,问道:“怎么了?”
颜庄没有回答。
她从颜庄手下拿出那个奏章,娴熟地翻阅起来,那是从北方要塞传来的战报。
大军收复了一座重镇,监军的王奉御出力颇多,然而就在两军对阵时,王奉御突发真心痛去世了。
如今大军气氛低迷,灵魂人物的死使军心都有些不稳,急需太妃的帮助。
杨令虹深深吸进一口气去,去看颜庄。
颜庄从她手中抽出战报,放在一边,重新提起了笔:“殿下,一会儿还要进宫呢,快些批阅吧。”
他似乎已经恢复平静,战报上的言语并未对他造成什么影响,然而也只是似乎。
一同居住的长辈过世,他的心情不可能这般平静,只是手下有着数不清的政务要做,这才强忍下悲痛罢了。
杨令虹在心里为王奉御叹了口气。
她抓紧时间,一张张奏疏从指间翻阅过去,朱笔批阅的字迹在朝臣的字间组成。她注意着颜庄的神情,而他只是敛了表情,以更快地速度批答着奏章,一滴水迹从眼中落下,直直地摔在桌案上。
杨令虹连忙收束了目光,不再看他。
奏章一份份批完,最终摞在一起。颜庄放下毛笔,轻声唤道:“殿下。”
杨令虹握住他的手,给予他无声的安慰,颜庄也紧紧地回握着她。
“你……”杨令虹说,第一次感觉自己的词汇那样贫乏,“别太难受,想哭的话,就靠在我身上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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