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笑道:“你怎么知道我跟他没恩怨?”
我怀里的猫细声呜咽着,苏梦枕定定地看了它一眼, 从怀里掏出帕子来,伸手道:“给我吧。”
我道:“你连自己都照顾不好,也别来祸害猫了。”
苏梦枕抿了抿唇, 手一停, 半路收了回去,只把另一只手的帕子递给我,我将猫毛上沾湿的地方擦了擦。
他用手抵着唇, 胸膛震动了一下,像是又想咳嗽,强行忍了下去。
我慢条斯理地替猫擦完,叹了一声,向他伸出手去:“把手给我吧。”
苏梦枕轻声道:“我看起来还是好的吧?”
我道:“你是说看了第一眼,就不想再看第二眼的那种吗?”
苏梦枕沉默了一瞬,将自己右手的袖子挽了挽,把手放到了我手里。
我反手摸到他脉搏,指尖按在上面。
他叹道:“你的手还是这么冷。”
他内里阴气纠缠经脉,尤其是郁结在肺部,我试探着输入一丝内力,大无相功沉着浩缈,与我的功力共鸣,各处穴道里生死符牢牢盘踞,但属于神照经的那种特殊的内力,却在脉络中半点影子都没有。
我握住他手腕,凝神静气细细探查,真气流入他身体,直入丹田中,才找到了神照功。
我睁开眼睛,放开他的手,淡淡道:“怎么回事?”
苏梦枕盯着自己的手腕,道:“我练它走火入魔了。”
神照经最适合打底子,练成之后再练其他的内功,不会有任何走火入魔的风险,但前提,是练成了才有用。
这门功夫修炼起来难度也是顶级的,悟性倒是次要,非心性好才可。
大多数绝学都要求心如止水,无欲无求,一旦半途出了岔子,经脉全废甚至丧命的比比皆是。
他现在还能这么活蹦乱跳,我不知该不该说一声奇迹。
苏梦枕静静道:“我也算是练成了,只是用不了而已。”
也许是他当了金风细雨楼的老大,心力交瘁,思虑过重,以至于临门一脚时,出了问题罢了。
我道:“好在没有性命之忧。”
苏梦枕笑了:“我还没那么容易死。”
我不置可否,他一贯有一种偏执自傲,在将死时拼命想活着,在生病时却又好像丝毫不惜命,他若是能平安无事地长命百岁,上天恐怕都不同意。
他现在身体里十几种重症交错,一直在用药强压,已经比我当年送他下山时预想的情况差了十万八千里了。
我道:“可你砸了我的招牌。”
苏梦枕依旧笑着:“你这次不是来了吗?我听你的话,你要怎么治我,我都遵从。”
车子一路驶着,外间雨声彻底停了。我托苏梦枕派人去神侯府一趟,告知关七的事情。一路上,他又和我说了一下京城各大势力的情况,在说到方应看时,他说此人虽是个心狠手辣的货色,但他义父方歌吟是当之无愧的巨侠,因此倒都收敛,没让人抓到有什么真正十恶不赦的事情,不想这次碰到了我……本性毕露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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