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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郑弘凯。

郑弘凯比以前黑了,脸比这个年纪的人有风霜许多,磨去了高中时吊儿郎当的劣气,手掌长茧粗糙,缠着绷带。

双方都沉默。

下一秒,郑弘凯先从她们两个手中挣脱,起身,一句道谢都没有,捡起掉地的纸张就走了。

程弥看着他背影,以前她跟初欣禾郑弘凯都是一个班的。

她说:“我没看错吧?是郑弘凯。”

变了挺多,以前遇事咋呼叛逆,现在看起来沉闷寡言。

初欣禾过去捡起手机:“没认错,我今天刚帮他处理过伤口。”

难怪初欣禾看到郑弘凯一点也不惊讶。

“他怎么会在首都?”程弥听起来是在问初欣禾,实则也是自问。

按理来说,郑弘凯当年捅了司庭衍一酒瓶,进监狱蹲了几年,现在出来,大好时光早就被荒废掉了,他连个高中文凭都没有,在首都找工作很难。

且这里房价物价高,怎样都不适合他这个阶层的人发展。

初欣禾却回答了她:“你没在高三四班的群里,可能不太了解。”

程弥看向她。

奉洵高三四班的班群。

程弥当年转学到奉洵高三四班,被拉进去一阵过,但后来谣言泼身,她就被人移出去了。

印象中那群挺吵的,每天几百条消息,八卦又嘴碎。

初欣禾说:“那天我跟朋友去吃饭,她们在群里聊天,有说到郑弘凯,他好像在半年前出狱了。”

半年前。

程弥神思卡顿了一下。

郑弘凯在监狱里待了四年半?

程弥微皱眉,她记得郑弘凯只被判了三年,怎么被关了四年半。

当年郑弘凯暴力伤人蹲监狱这事,奉洵没人不知道,更何况他伤害的人是司庭衍。

初欣禾:“他出来后应该是去工地干苦活了,他今天来医院时候,伤口是溃烂的,手的伤势应该就是在工地受伤的。听说他工作那个地方没什么安全保障措施,郑弘凯被包工头讹了一把,没拿到赔偿。”

程弥问:“他在这边的工地干活?”

初欣禾摇了下头:“奉洵。”

她说:“他来这边医院不是一个人,早上我看见他父亲了,状态不太好,应该是带他父亲来看病的。”

程弥当年跟郑弘凯起冲突,双方被叫家长,她在老师办公室里见过郑弘凯父亲。郑弘凯父亲也是个工人,工服泥泞满身,对郑弘凯嘴硬又凶狠,郑弘凯当时猥亵她进看守所蹲了几天,出来后他父亲把他赶出了家门。

现在看来,郑弘凯从监狱里出来后,他父亲应该是让他回家了,到头来还是最疼爱儿子的那一个。

程弥看着郑弘凯消失的那个楼道口,若有所思。

这时初欣禾手机响起,铃声急促,带她的住院医师在找她。

程弥注意到,说:“去忙吧,我也要走了。”

初欣禾点点头:“那我先走了。”

“留个号码吧。”程弥递给她自己手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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