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凶险波波连续,很快便又再度降临。
只听远处有一声巨响传来,顺响声方向而望,便见那上一秒仍出神入化的金光罩,这一刻已碎成点点金光,随风消逝。
白箬口吐鲜血,唇色惨白,在无力支撑间萎靡倒地。
原是被阻挡在金光罩外的北巍众兵,自琴音消散后,逐渐恢复清明。
他们挥戈纵马,嚎叫不绝,双目通红,兴奋地望着白箬的头颅,如血色洪流向白箬涌去。
斩杀白箬乃不世之功,将是他们毕生骄傲。此刻机会在手,他们便更想得之而居功。
白箬亡,则白秦灭。北巍四海归一,他们便可解甲归田,容归故里。
带着此等念想,每一位北巍将士在冲杀间,皆变得疯狂不已。
见状,幽穹十八卫大惊失色。
他们再顾不得伤势,飞奔回援,终在血浮屠铁蹄踏向白箬的那一刻赶到,将白箬自万千兵刃下救出,团团护在中央。
他们手握利刃,通身染血,满是戾气的神情,似迫不及待要将一干北巍将士的面孔尽数撕碎。
可如今之势,却早已让北巍众兵不再有当初的惊恐。
杀戮还在继续,眼见着幽穹十八卫伤痕遍体,攻防能力大不如前,血浮屠与长枪营野心渐涨,攻势亦随之连连不止。
眼看幽穹十八卫越发招架不支,局势岌岌可危,白箬悲痛欲绝。
幽穹十八卫曾是白家亲卫,锦衣玉食,前程似锦。可他们忠于白箬,甘愿颠沛流离而追随之,沦做杀人武器而守护之。
这些年来,白箬明面上不说,心底却早已因与他们自小一起长大、生死同赴的情谊,将他们视作自己的手足兄弟。
而今,余下的十一名幽穹十八卫犹自奋战,在血浮屠与长枪营的连番冲击下,显然已无法再抵挡许久。
感知到死亡离幽穹十八卫愈发靠近,白箬悲痛欲绝。她几番挣扎,欲要起身,与幽穹十八卫再次并肩作战。
然而,她强启八荒镇魔曲后已是气血逆流,五脏欲裂,活到现在不过是苟延残喘的病虎,又怎有与幽穹十八卫共同御敌的气力?
心有余而力不足之际,白箬自衣襟内摸出一颗丹药,吞服而下。
她无力抗敌,却绝不想成为幽穹十八卫的负担。斟酌间,她忍痛坐起,借丹药之效闭目调息,以压制内伤。
岂料,就在白箬调息间,忽有号角长鸣之声自茶肆内响起。
听其号声,北巍众兵如得军令。他们宛若退潮洪流,不过顷刻便已退至两侧。
轰鸣之声,伴着大地的阵阵抖颤,骤然自不远处激荡而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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