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得很隐晦,隐晦到韶音完全听不出来其中有误会,只能一遍遍地说:“八字还没一撇,你们不要说了,若是不成,我可没脸见人了。”
这事也传到了两个大丫鬟的耳中。她们很是惊讶,因为二奶奶没跟她们说过。倘若是真的,她们作为主子的左膀右臂,不至于被瞒着。但若不是真的,谁有这个胆子敢胡编乱造,小命不要了吗?
不等她们向苏浅灵求证,这事便捅出来了。
这一日,裴景彦从外头回来,他给苏浅灵买了两盒胭脂,除此之外,手里还提着几包点心。
见着丫鬟们上前行礼,随手扔过去:“福运楼新做的点心,都尝尝看。”
“多谢二爷。”大家高兴地接过道。
银屏也拿到了一包,笑着说道:“再没有比二爷更大方宽厚的主子了,难怪咱们奶奶对二爷爱到了心坎儿里,院子里最漂亮的丫鬟也舍得给二爷。”
裴景彦正迈着步子往屋里走,闻言身形顿住了,浅浅的笑意也僵在嘴角,脸上的轻松和愉悦瞬间消失不见,神色骤然变得冷沉。
他缓缓转过身,看着银屏问道:“你说什么?”
银屏仿佛被他脸上的冷意吓住了,僵着身子,结结巴巴地道:“奴婢说,二爷,大方宽厚……”
“后面!”裴景彦喝道。
银屏被喝斥得一个哆嗦,差点跳起来似的,磕磕巴巴地道:“奶奶,对,对二爷爱到了心坎儿里,院子里最漂亮的丫鬟也,也舍得给二爷。”
话落,裴景彦的脸色顿时铁青,眼神冷厉,面上阴云密布,仿佛怒极了,好不骇人。
他手里还拎着两包点心,此刻信手一甩,摔落在台阶上,大步往屋里走去。
一把撩开帘子,进了屋里:“你将流音指给我了?!”
苏浅灵正跟下人说话,晚间用什么菜。新送进府里来的几样新鲜物儿,做成什么菜式。忽然听到一声怒气冲冲的质问,抬头一看,就见裴景彦青着一张俊脸看过来,蓦地心头一跳。
随即,她脸色拉下来,淡淡地道:“二爷撒的什么气,我又如何惹到二爷了?”
来回话的下人见势不好,忙低头悄悄退出去了。经过裴景彦身边,裴景彦看也不看,目光直直盯着苏浅灵,薄唇几乎抿成了一条线,显见是气极了。
苏浅灵觉得他生气生得莫名其妙,冷笑一声道:“前儿我将她给二爷,二爷不要,口口声声说看不上别的人。今日又来我这里撒的什么气?二爷若想要哪个丫鬟,说一声就是了,我早说过,二爷要谁我都给,这又是闹哪一出?”
她冷笑着,仿佛裴景彦忽然来这一出,就是想要流音又不好开口,故意跟她吵架似的。
放在往常,裴景彦便不同她生气了。但是这件事,吵了一次又一次,他虽然每次都哄她,但心里已经不痛快了。
“我闹哪一出?我才要问你,又闹得哪一出?”他冷冷地说道。
倘若妻子没有这个意思,没有透出口风来,银屏怎么敢这样打趣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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