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汇摸了把鼻子,打消了刚才冒出来的那点念头,大哥十八岁那年,就由心理疾病引起了急性过敏,家庭医生上门开了药,后来红疹就退了,爸爸妈妈理所当然觉得是海鲜所致。
后来他发现并非如此,每当徐盛年有意将大哥当作接班人来培养时,他就会躲在书房急得抠地板。
高中时期说是为了追求创作自由,逃到了温哥华,大学躲在美国,硕士又挪至英国,现仍在爱丁堡大学读博,读完一个,还准备再来一个,就为了永远待在他的理想国。
前面的司机,将后面的谈话声悉数听到耳中,微微转动方向盘,往沪杭高速走了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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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汇出门,陈伯立即知会了徐家的女主人,方毓女士。
徐盛年昨天将阿琅带回来,还存了另一副心思,他的夫人方毓,因早年目睹自己的儿子在胎胞中吞噬了自己的女儿,已变得愈发不理世事。
她平日不仅对家汇,连带着对他,都透着一股恨,就怪他,没有让她打掉家汇这个杀女仇人。
为了补偿,阿琅,这个只比家汇小三天的女孩,模样乖巧可爱,应该是能弥补那场永世遗憾。
白色的埃尔法驶进徐家大宅,方毓女士昨晚就回了上海,因不想看见家汇,住在黄浦江的那栋老式洋式中,她和徐盛年一样,都是在香港出生,爸爸妈妈是老上海人,家中彼此相当,从未穷过吃穿。
五十多岁的人,精气神不佳,有骨相撑着皮相,又配一身丝丝不易的宝蓝色云锦旗袍,隔远看,就知道是个端庄贵气的妇人。
陈伯带着老张过来运行李,梅婶给她撑伞。
“那孩子叫容琅,对吧?”
梅婶应声,“家汇常叫她阿琅。”
方毓女士脸色一沉,她讨厌家汇,他一放假,她便外出度假,免得越看越烦。
她多么想拥有一个女儿,老天仿佛在和她作对,让她在B超时,亲眼目睹了女儿被儿子吃光的场景……
“一只山羊咩咩咩,两只松鼠咬松子,三只小鹿迷了路。”阿琅跟着电视上的小狮子念起来,叫方毓看过去,心脏刹时间被击中了般。
这种画面在她脑海中浮现过太多遍,要是她的女儿还在世,她也会这般牙牙学语,做她的乖囡囡。
阿琅眼角扫到来人,她摘下耳机,懵懂地眨了眨巴眼。
“阿琅。”方毓半蹲下身,将她扶起来一寸一寸地打量,“好孩子,你愿意不愿意当我们徐家的四姑娘?”
阿琅摇头,“我、我和家珣哥哥有婚约,乱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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