丛啸放下手中的笔:“方子做了一些改动,原来那个就别用了,配好的药丸倒可以带在身上……虽然这话说了没什么用,但还是要说的,切忌忧思。”
齐盛恭敬地接过了药方,道了谢才引着丛啸离开,打开门正好遇见了陆远思,两人对视了一眼,丛啸礼貌地和她打了个招呼才从她身边走过去。
“王妃,里面请。”
陆远思收回目光,跨入了书房门,却并未一眼见到人,而引路的齐昩并未说话,在外面关上了房门。
“咳咳……”屏风后传来两声虚弱的咳嗽,陆远思隔着屏风拱了拱手:“殿下身体可好?”
“已经是旧疾了,不碍事。”屏风后的声音清清亮亮的,却总觉得虚浮,陆远思想起方才所听的“冲喜”一事,不由得皱起了眉头,真心道:“虽是旧疾,仍需注意,如今天气未暖,这书房中却是冷了些。”
说着陆远思便去关上了窗户,傅承禹看着她自然的动作,眼底的光更深了些,平淡地道了一声谢,又道:“王妃深夜来此,可是有事?”
陆远思不解道:“今日不是你我大婚?殿下不去洞房,却在此处又是何道理?”
饶是听过陆远思在前厅的所作所为,傅承禹仍是有些惊讶,这世间竟有将洞房二字挂在嘴边而毫不知羞的女子。
这世道讲究男女大防,陆远思虽然声名狼藉,她真正能接触到的外男却不多,因此旁人见到这样的陆远思大多会认为传闻不真,但傅承禹却知道,陆远思绝非这样的人。
想着傅承禹便从屏风后走了出来,他手上拿着一个汤婆子,白底暗纹的大氅下是一袭惹眼的喜服,赤红的颜色衬得他脸色好看了很多,而他一手成拳抵在唇边重重地咳嗽了几声,从胸腔中发出沉闷的声音,叫人的心都揪了起来。
在看见傅承禹的一瞬间,陆远思瞳孔微缩,垂在袖子中的手指无意地蜷缩起来,眼前之人脸色有些苍白,剧烈咳嗽下连浓密的睫毛都跟着颤抖起来,叫人看不清他黑白分明的眸子。
“你没事吧?”
陆远思走过来,似乎并不知该怎么做,所幸傅承禹并不需要什么,他摇了摇头,咳嗽慢慢缓和了些,一抬眸便看见了陆远思眼中不似作假的关切,说道:“既是洞房,你不在房中呆着,又为何要去前厅?”
“自是为了寻你。”陆远思觉得莫名其妙,见他脸色稍微恢复了些才道:“不过既然你身子不好,还是多多休息才是。”
看着陆远思理所当然的态度,傅承禹脸上带了一点笑意:“王妃待我情真意切,本王很感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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