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人油盐不进,脸上笑容的弧度都没有改变分毫,他走得挺痛快,卫从白却不痛快了。
卫从白跟调酒师要了瓶烈酒,空酒杯里倒了小半杯,推到林见秋面前。
“喝了。”卫从白挑挑眉头,“就当我请你的。”
他做了个“请”的手势。
林见秋没说二话,端起杯子一饮而尽。
烈酒辛辣入喉,呛得林见秋咳嗽了两声,眼角也泛了点红。
见他总算不是那副宠辱不惊的淡然模样,卫从白心里稍稍舒坦了一些,这才拿过林见秋写的电话纸条。
“你可以走了。”
然而林见秋在原处顿住,良久才转身,问路过的服务生:“请问卫生间在哪里?”
卫从白在背后响亮地嗤笑了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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酒吧卫生间装修得还挺豪华。
林见秋站在镜子前面洗了把脸,烈酒带来的热意褪去了一些,他跟服务员小姐姐借了卸妆用具,脸上的浓妆被洗得干干净净,露出原本的模样。
他撩起过长的刘海,对着镜子打量自己的脸。
记忆里有原主对着镜子化妆的过程,但也不如亲眼直面另一个自己时来得真切。
白白净净一张脸,因为长期细致保养,肤质或许比同龄的小姑娘还要好,薄唇桃花眼,眼眸深邃,兼之个高腿长,即便不做任何修饰,走在外面也是足以让女孩子尖叫的标准帅哥。
但原主总是会对着白月光的照片给自己浓妆艳抹。
因为叶临云是为了他那一张脸才看上了他。
原主与白月光面部轮廓和身形都有些相似,只不过白月光相貌要阴柔不少,穿着女装基本就可以假扮女孩子而毫无违和感。
原主为了讨叶临云的欢心,便也往着那方面造作,也亏得他年纪不大,还能仗着年轻的资本最多把自己捣鼓成雌雄莫辨,而不是彻底的惨不忍睹。
卸了妆之后便自然许多,也更顺眼一些。
林见秋看着镜子里的人一时有些恍惚,这个二十二岁的“林见秋”与那个二十八岁的“林见秋”看起来并没有什么差别。
只是更年轻些,换了个灵魂,眼底的沧桑也掩饰不住。
还有便是那些伤痕不见了。
林见秋伸手碰了碰额角,又摸过颈侧,都是一片平滑,连一点淡淡的疤痕都看不到。
手掌也没有茧子,光滑到甚至都不像是长期练琴的人的手。
他是真的变成了另外一个人。
或许是另外一个自己。
世界上光怪陆离的事情多了去了,少这个也不少,多这一个也不多。
有醉汉摇摇晃晃地走进卫生间,抬起朦胧的双眼看了林见秋两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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