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过河流便是一片废弃的工厂。
天空零星地飘落了一些雨点,所有人都不约而同地闭上嘴巴,远处的声音就变得明显了一些。
好像是有人在说话。
冲在前排的叶临云脸色微微变了变,低声喊了一句“越越”,随即想也不想就冲了出去。
他听到了齐越泽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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旧仓库门口,深坑旁。
“往右边再绕一道——腿也捆起来。”
林见秋脚踩在贺衔华的背上,一边指挥着齐越泽将他的手脚都捆起来。
铁锹掉落在一旁,尖上沾了点血,距离贺衔华不足半米远。
但他怎么也够不到了。
贺衔华嘴里被塞了块抹布,说不出话来,他费力地抬头望向前方,下意识想要挣扎。
林见秋一抬脚,又踩回去。
贺衔华脸撞到地上,几乎埋进松软的泥地里。
“用点力气啊,齐少爷。”林见秋瞥了齐越泽一眼,提醒他,“别真跟个小姑娘似的。”
齐越泽:“……”
已经很用力了。
齐越泽很想给林见秋翻个白眼,顺便附送上一句“你行你上啊”。
但他最后还是将到了嘴边的脏话咽回去,点点头应了声“好”。
天上落的雨不算密,但零星的雨点砸到脸上,也渐渐汇聚成一条小河,缓缓地顺着脸颊下滑。
齐越泽脸上是雨和汗,可能还有被汗水呛出来的眼泪。
林见秋脸上淌下来的却是血。
齐越泽低着头默默绑绳子的时候,余光瞥见林见秋小幅度地活动着手腕,上面是被绳子和刀片划出来的痕迹,触目惊心。
如果有光亮照着,大概是会叫人怀疑他的手是不是断掉了的那种惨不忍睹。
哪怕是齐越泽这样善于隐忍的人,也不敢说自己能面不改色地忍耐这样的痛楚。
可林见秋看起来却像是没事人似的,从头至尾都没叫过一声痛,期间甚至还有闲心跟齐越泽开调侃的玩笑。
这家伙还是个人吗?
齐越泽脑海里一度冒出了这样的疑问。
自从在这里醒来,他的三观已经遭受了数次洗刷。
一开始他觉得贺衔华疯了。
但看到面对潜在的杀人犯都能笑的林见秋的时候,他就开始觉得是林见秋疯了。
林见秋根本就不是个正常人。
本来也不会有正常人没事在鞋底塞刀片,也不会有正常人对疼痛和死亡危机习以为常。
明明贺衔华是加害者,站到被绑来的林见秋面前的时候,却仿佛缺乏经验的小学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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