聂声只觉得手中的油纸伞几乎要被吹破,边走边骂骂咧咧,待远远看见前面威严庄重的朱红色大门,声音这才低了下去。
刚一走近,便有宫人走过来迎他进去,“聂将军,陛下正在殿内等您。”
聂声一听,立刻加快了脚步。
踏进殿内,一阵暖意瞬间向他涌来,散去了他身上的寒冷,聂声走进内殿,见阚闻萧正坐在不远处,低头写着什么。
聂声只看了一眼,便低下头去,身体微躬,开始行礼。
“参见陛下。”
“起。”
阚闻萧写得认真,只说了这一个字便没了声音,聂声也不敢打断,只能低头沉默地立在一旁,无聊地看着地毯上的花纹。
屋内的碳火烧得旺盛,又夹杂着淡淡的果香,舒适得令人昏昏欲睡。
聂声的思绪跑远了些。
他原本是郁夕年的心腹,后来他离开后自己便被留给了阚闻萧。
虽然与阚闻萧并不熟悉,但他信任郁夕年,他效忠的人定不会错。
事实也确实如此,阚闻萧带领他们统一修真界,一步步走到如今,大仇得报,扶桑也再无人敢轻视。
明明一切都朝着好的方面发展,但他却觉得越来越看不懂阚闻萧了。
之前的阚闻萧虽然冷血了些,但还明白恩威并施,后来却愈发残忍,再后来又多了荒淫。
大家面上虽然不说,但心里自然生了不满,聂声觉得这样下去不行。
高墙狭基,不可立也。严刑峻法,不可久也。古今恒通的道理。
但他还没来得及谏言,阚闻萧又是一变。
仿佛再没有什么事能被他放在心上,神情总是带着恹恹,后来他们甚至找不到他的人。
连上元节的宴会,他也没出现。
所以突然被通知阚闻萧要见他,聂声甚至觉得有些受宠若惊。
但既然把他叫来了,又久久不说话到底是什么意思?
正想得出神,只听“啪嗒”一声,阚闻萧终于放下了笔。
聂声忙回过神来,试探着叫道:“陛下。”
“嗯。”阚闻萧望着桌上的宣纸,心不在焉地回道。
“您唤臣来,所谓何事?”
阚闻萧闻言,斜斜地向后靠在椅背上,右手撑着额头,目光落在远处。
“喻韶之他们还关着吗?”
“是,皆用锁仙环穿过琵琶骨,关于地牢中。”
“嗯。”阚闻萧的声音淡淡,继续道:“放了吧。”
“是……嗯?陛下?放了!”
聂声刚下意识地应完,随即反应过来其中的不对,声音都变了调。
阚闻萧的神情有些倦怠,似乎再多说一个字也厌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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