旁人指责他身子不好,不该暴食、不该饮酒。
段青泥偏不。他吃好喝好了,还要捧一壶酒,一面用心品尝,一面发出满足的喟叹:“啊……好舒服~”
他是真的,很久没这么舒坦过了。一想到明天要回天枢山,心中便不免一阵惆怅。
而同一时间里。与他身旁那位相比,两人简直一个天堂……一个地狱。
玉宿默然坐在对面,手边的碗筷干干净净。来时怎么摆的,如今分毫未动,连一滴油水也不曾沾。
“你来饭馆打坐的么……”段青泥推了推菜盘,皱眉催道,“赶紧吃呀!”
玉宿还是不动,面对满桌酒菜,犹如一尊超脱的活佛。
“哎……”段青泥忍不住问,“你这到底是为什么?”
玉宿看了眼菜,又看了眼他。
沉默半晌,方冷冷道出二字:“有毒。”
话音刚落,段青泥啪的掉了筷子,脸色已然骇得发白。
正当他摁住喉咙,准备直接催吐的时候——玉宿又不紧不慢开了口,补充一句:“……万一。”
“靠!你……一句话说完行不行!”段青泥心脏都快停了,气得当场捶了一把桌子。
也就这么一捶,玉宿反应极快,匕首嗖的一声抽出来,便又把段青泥骇得虎躯一震,险些连着椅子一并摔坐下去。
“哎……我都说了,不要总是拔刀!”周围过路的不少人,段青泥冷汗都冒出来了。他不想引起注意,连忙拿胳膊戳玉宿道,“快,收回去,收回去……”
见他一动不动,段青泥啧的一声,一屁股挤坐到旁边,掰着他的大手强行将匕首回摁。
经过这段短暂又惊悚相处时光,段青泥几乎去了大半天命,总算把对方的脾气摸了个通透。
作者写的反派是一张白纸,他就是真真切切的一张白纸。玉宿平时不多说话,也看不出他在想什么——其实很多时候,他压根什么都没想,只是单凭直觉判断下一步动作,就像他每当感到警惕时,会下意识伸手去扣匕首一样。
但这样不行,绝对不行。
“我这么脆弱的人,迟早让你吓死了。”段青泥道,“好兄弟,我看要不这样……咱俩再来个约法三章。”
说完不等玉宿开口,段青泥将他胳膊一挽,又拿酒壶斟满两杯,先举一杯敬他道:“第一,在外不可随意拔刀,尤其不能拔刀吓我……这很重要。”
玉宿抬了抬眼,神情有几分危险。
段青泥道:“我浑身是病,吓死可不值!”边说边摆手,示意玉宿饮另一杯酒。玉宿没有接的意思,他便将那杯也一饮而尽,道:“第二,也不可随意取人性命……至少我死之前,不想惹一身麻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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