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觉到脸上的触碰,清岚睁开眼睛。
江蓠凑近,低声道,“你病了。”
清岚点点头,一动不动地看着江蓠。他自然清楚自己生病了,也知道为他擦脸的是江蓠,否则只怕早将人打飞出去。
江蓠看他薄唇干得起皮,又命红樱倒水来,亲手一勺一勺喂给他喝。
新皇帝难得十分配合,一时竟显得乖巧。江蓠莞尔。哪知很快清岚笑了起来,道,“我的蓠儿当真贴心,娶妻当如是。”
嗓子有些沙哑,戏谑的意味倒是很足。可见有些人即便病了,本性亦是不会改的。
江蓠幽幽看他一眼,不做声,继续给他喂水。
万公公抱着一沓奏折进来,道,“皇上,今日的折子……”
清岚揉揉额头,有些无奈,“放着罢,一会儿再处理。”
万公公便小心地将奏折放下,转身出去。
清岚朝江蓠感叹,“这皇帝当真不是好做的——你扶我起来。”
“是有些难做,待一切进入正轨,应当会好些。”清岚的辛苦江蓠看在眼里,口中心疼地应着,扶着他手臂,助他起身。清岚眼角瞧着江蓠心疼的模样,忍不住一笑,故意将整个身体的重量都压在了江蓠身上。
江蓠察觉他的故意,面上幽幽看他一眼,心里却十分包容,任他靠着,用力扶他起身,给他披了一件衣服,又在他身后塞了两个靠枕。
清岚转头看着案头的一大叠奏折,叹气。
江蓠道,“一会儿我读给你听,省得你带病伤神。”
清岚笑道,“我的蓠儿世上一等的好。”
江蓠幽幽看他,看着看着,笑了起来,拿他没办法,转身去给他拿洗漱的工具。
等到用完早膳,熬的汤药也好了,江蓠舀了一勺,轻轻吹凉,送到清岚嘴边。
哪知煞气那么重的一个人,居然喝了一口就不肯再喝,皱眉道,“苦。”
年少时清岚也曾因意外受伤而喝药,那都是面不改色一口喝掉,如今怎么娇气起来。
江蓠无法,只能命人寻来了蜜饯,拈了一粒,喂到他嘴边。
清岚看看蜜饯,又看看江蓠,不吃那粒蜜饯,凑到江蓠耳边,低声道,“你亲亲我,便不苦了。”
江蓠的耳根顿时红了,也不知是羞的,还是被病人滚烫的气息熏的。她下意识地看向待命在一旁的红樱与画屏,回头皱眉道,“不行。”
清岚便道,“那我便不喝了。”
江蓠又羞又气,放下手中蜜饯,“你又不是幼童了,怎么如此耍赖。”
清岚含笑轻飘飘道,“我本就不是好人,耍赖也不意外。”他甚至还慢条斯理地拿了一本奏折看,竟是真的要将耍赖进行到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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