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发不算很茂密的小伙子抱着电脑包瑟瑟发抖地走在冷清清地大街上,吹着不应该属于蜀地夏夜的凉风,感受着不应该属于闹市地段的安静的夜,两腿已经颤颤巍巍。
街道两边房子的小窗都被窗帘挡的严严实实,一点光都透不出来,偌大的街上只有道旁的点灯散发着淡黄的光,静悄悄的,连风吹动街边小店门前风铃的声音都被放大了无数倍。
与你并肩的,没有头颅的,掉了胳膊的,七窍流血的……
“啊啊啊啊!”在自己强大的脑补功力下,小伙子最后的心理防线也被打破了,抱着吃饭的家伙撒丫子就跑,嘴里还不断喊着:“富强民主和谐文明法治公正……后头是啥子啊?”
终于,他带来的噪音惹怒了路边房子里的老太太,窗户一推,烫着时髦小卷的脑袋伸出一点点,“辣家的瓜娃子!大七月里入了夜不回家折腾铺盖卷,在外头嚎啥子嘛?瓜乎乎不?”
回答她的也就只有不断远去的背影了。
几公里外的城郊深山上,阴风阵阵,鬼哭狼嚎。
和仪掐腰站在一块平坦的大石头上,手里不断盘着珠子,泛黑的藏银铃铛仿佛透着血光,在风中也十分安静。
十几盏白纱大红灯笼,由黑漆漆的山洞口向外一路挂着,照亮了一条小径,一条兔入虎口的小径
和仪眼睛紧紧盯着山洞口,一场血战刚过,血性上头还没撤下,她秀美的五官都透着狠劲,耳边只听到风吹过的声音,不远处,孟叔带领周念和灵娘登记中元反阳鬼物,一切都静悄悄地进行着,刚才“杀猴儆鸡”一番,现在所有鬼魂都非常默契地演着哑剧,不敢出声。
毕竟这位在蜀中鬼界,也算是恶名远扬了。
老子为啥子今天来找她麻烦嘞?
被顺手暴揍一番的厉鬼低头排队等着登记,一边悄悄吸吸鼻涕、擦了把眼泪:说好的高考已经把这主掏空了,现在来正好钻空子呢?马德,骗鬼的,你简直不是鬼!
和仪,今年虚岁十九,刚刚高考上岸,成为一名幸福地准大学生。
不过作为幸福的准大学生的同时,她还是恶名昭著、不……大名鼎鼎的,蜀中大巫。就蜀市郊外山里住着的那些个鬼,除了各别老鬼没干过,其余都是咱们和大佬的小弟。
马仔!
那家伙一巡山,别提多拉风了。
但是平时再拉风,到了七月十五,也只能戒备着守鬼门。
这要是哪个厉鬼冤魂钻空子出来了,驻地里出了乱子,在玄术界的脸面还要不要了?
这里是整个川省内最大的一处鬼门,往来经过鬼口也最为繁多,是重中之重,历来由和师当代掌权人镇守。和仪还是个小萝卜头的时候就给她师父打童工在这里干活,现在已经是独当一面的年纪了。
穿着杏白外套的女人妙目含情、杏眼桃腮,生得一副清雅脱俗又不自觉透着风情的模样,这会将一只小碗递给和仪,满心满眼都是担忧。
“这身子啊,小心翼翼养着,一个七月十五,又要败了。”星及叹着气,又小声叮嘱:“这酒劲儿大,今天算是开戒了,也是为了给你提气,平时可不许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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