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酒瓶子的中心,瘫睡着一位眉清目秀的年轻人,脸颊泛红两眼迷离,看样子醉的不轻。
“诶唷小扬扬,你怎么喝成这样?”
李大爷将窗打开通风,走过去推了推地上的人,纳罕道:“遇上啥事儿了啊?”
朝扬被突然灌入的冷风吹醒,他给自己灌了一大口啤酒,歪着脑袋嬉皮笑脸说:“李叔……我,我终于失恋啦。”
李大爷一头雾水。
李大爷坐镇大院唯一的出入口几十年,院里的街坊邻里哪家有点什么小道八卦,都难逃他的耳目。
朝扬是啥时候谈的对象?
他怎么会没收到半点风声?
难不成是院外的人?
想到这个可能,李大爷有点气。
要知道,在滨江大院里随便抓个路人,那都是重点大学毕业,国家级的拔尖人才……
哦也不全是,地上这位是个例外——朝扬是大院这么多年来,唯一一个没考上重点院校的人。
这小子连三本线都没摸到,随便混了个大专毕业证后,年纪轻轻便窝在大院里当起了保安。
不是说这职位不好,但在人才济济、攀比成风的滨江,算得上是奇耻大辱了,是会被人在背后嚼舌根骂废物的。
不过却没人这么骂朝扬。
究其原因还是他长了张乖巧的脸,白白净净的,尤其笑起来的时候,眉眼弯弯,两颗小虎牙极具亲和力。
嘴巴也很甜,能说会道,把院子里的老人家哄得眉开眼笑。
有趣的灵魂万里挑一,朝扬也因此成了大院最受欢迎的人,各个都抢着要把自家孙子孙女介绍给他。
李大爷当然也不例外。
所以到底是哪个王八蛋,把他巴不得捧手心上的女婿抢走还给整失恋了?
简直是有眼无珠!暴殄天物!
十一月的夜晚很冷,再加上下雨,地板湿气极重。李大爷年纪大了扛不动朝扬,只得先把酒瓶子收拾干净,又找了件棉外套盖在他的身上。
保安室外晃过一个模糊的身影,雨雾中隐约可见那人的个子极高,举着把黑伞走得不紧不慢,身上深灰色的外套几乎与夜色融为一体。
又因那人的脸上架了副眼镜,镜片偶尔反光,所以在滂沱的大雨里尤其显眼。
李大爷一眼就认出了来人是谁,他探出窗户道:“小辰啊,来得正好,帮个忙把扬扬弄回家。”
廖星辰停下脚步,恹懒的目光从镜片后透出,他眉眼淡漠,问得漫不经心:
“谁?”
嗓音比冬雨还要凉上几分。
李大爷似是习惯了他这种说话态度,也没计较,回头指着地上说:“朝扬啊,喝多了在地板上躺了半天。你顺路把他背回去吧。”
朝扬和廖星辰住同一个单元,两家楼上楼下正挨着,双方的妈妈又在同一个科室当医生,经常有往来。
所以在大院人的眼里,朝扬和廖星辰就是从小一起长大的好哥们,换谁看都觉得这路顺得不能再顺。
但雨中的人却依旧撑着伞半步未动,浑身上下都散发着“拒绝”二字。
李大爷早就对这里所有人的生活脾性了如指掌,就连西苑那边的几只流浪猫,哪只粘人哪只高冷,他都一清二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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