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把烟敲出来,递到他唇边,江随风启唇接了,在咔哒一声响中,路西野擎着火,再次奉到了他的唇前。
烟头被点亮,路西野笑了一声:“你要,我就会给,别不敢要。”
江随风侧眸看他,他在他的目光中将电话接了起来。
他讲了英文,专业名词很多,江随风只知道他在和人讨论实验室的某项新药监测数据。
这通电话很长,他的语气也和上一通完全不同。
江随风安静地听着,直到一根烟燃到尽头,他下意识地抬起手来。
路西野的呼吸滞了滞,上一世的无数镜头在他脑海里闪过,每一个都是那只手,将火红的烟头碾在指腹间。
这曾经是他无数次噩梦的组成部分之一,但后来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这成为了他的习惯。
他继承了他的习惯。
他想伸手去阻止他,但江随风的动作太自然太流畅,烟头已被碾灭在指间。
他吁了口气,这时候才意识到他戴着手套。
他手上的黑色皮质手套被烫出了焦臭味,小小的破洞里露出灰白的里衬。
江随风似乎也有点意外,他的眉心微微蹙了蹙,有些心疼又怜惜地看了看自己的手套,轻轻蜷起了手指。
车子在酒吧门前停下,雨也恰好停了下来。
江随风做个手势,是要先下车的意思。
路西野一把拉住了他的衣袖,他迅速讲了两句,随之挂了电话。
“不好意思,”他说:“今天临时有些工作,不能看你表演。”
“没关系,”江随风说:“您先忙。”
他说了再见,踏上了通往酒吧的楼梯。
但很快,路西野又追了上来,站在酒吧门口,他将一个袋子塞进他手里。
“国外的朋友前几天送我的,但是尺码小了一号,我本来想丢了,又觉得可惜,”他笑的很随意,又有点不好意思:“你不会嫌弃吧?”
纸袋是很普通的深咖色,没有任何标志,应该换过了包装。
江随风将纸袋打开,看到里面是一件棉服,即便标志被刻意地藏了起来,他还是认出这是国外最擅长冬装的某服装品牌。
秦氏毕竟是做服装的,上一世,他对国内外各个品牌的服装都做过不少研究。
这样一件棉服,怎么也要上五位数了。
他抿了抿唇,有点不知所措:“我……不需要。”
又说:“你可以退掉或者更换尺码。”
来来往往的人都在看着他们,他觉得如坐针毡,仿佛是真的在嫌弃一般。
“他们在国外买的,国内没有这个款式,不好换,而且,”他笑了笑:“你可能不知道,我妈妈是服装设计师,我只能穿她的衣服。”
路西野的语气也慢慢有些局促了起来:“你……不会真的嫌弃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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