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低着头,盯着吉他弦。
就寝的哨子吹响,叶天邺说:“别想了,我不是说你不好的意思……等你经历得多了,就知道‘以后’为什么不能相信了。”
叶天邺站起来,就要往门边走。
邬白槐抓住了叶天邺的手腕,“那就现在。”
叶天邺惊讶地看向邬白槐,少年的眼神认真而沉静。
他没有在开玩笑。
这是叶天邺第一个想法。
他要现在把吉他练好是疯了吗。
这是叶天邺第二个想法。
他们不过刚成为朋友。
这是叶天邺第三个想法。
要说对少年的做法完全没有触动那是假的,但接不接受又是另一回事。
成年人比少年人多的就是理智,考虑性价比几乎成了叶天邺的本能,他说:“别闹,教官要查寝了。”
邬白槐却意外的固执,他仍然抓着叶天邺的手不放。
叶天邺没办法只能蹲下来和邬白槐讲道理,“你看,我们已经被抓过一次了,再抓一次可保不准教官会发多大火,会怎么处罚我们。”
“所以,你也别计较我说的话了。”叶天邺说:“以后这种东西,随便吧。”
“你不相信以后,那我就现在做给你看。”
这有什么好较劲的?
果然是年轻气盛的年纪,一个词都要计较。
叶天邺表示理解地点点头,“那就来吧。”
他看到,听到他说这句话的少年眼睛一点点地迸射出了光芒。
邬白槐在因为他的话高兴。
得了应允的少年试了试音,把刚才的歌又唱了一遍。
弹得也确实少了那么一些磕碰,整体还算不上流畅,但已经还可以了。
但邬白槐没有停手的意思。
又弹了两三遍,每次都有不同地方的磕碰。
“已经很好了。”叶天邺制止道:“你手指会痛的。”
邬白槐摇头,一遍接一遍,就像手指根本没有知觉一样。
叶天邺不忍心再看邬白槐这么练下去,初学吉他的人都知道按着弦的时候是真的痛,所以练习量一开始不会很多,更不会像邬白槐这样一开始就一遍一遍地弹唱一首并不算容易的歌。
没有茧的邬白槐,每按一下都是痛的。
可是他一次都没有皱过眉头,声音也没有一丝颤抖。
“我相信你说的以后了。”
叶天邺抓住邬白槐的手腕,“以后再练。”
邬白槐只是问:“你信我以后会练好吉他弹给你听吗。”
叶天邺愣了一下,随即回答:“相信。”
“你骗人。”邬白槐说:“你根本就不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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