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从来没有生过他的气。”
小绝怔怔地看着她。
游鲤鲤趁他不注意,拿笔敲敲他的小脑袋瓜,瞬间给他白嫩嫩的额头上留下一团墨印。
不能她一个人吃墨水嘛,嘿嘿。
小绝果然走神的厉害,呆呆摸了摸额头,看着手心变成黑的,也没有说什么。
游鲤鲤还在吭哧吭哧写信。
在浪费了不知道多少张纸后,终于,字斟句酌后的回信,写好了!
其实游鲤鲤还是不怎么满意,但,做人嘛,不能太苛求自己!
于是游鲤鲤招来信鸽——还是应无咎派来送信的那只,把薄薄的信纸塞进竹筒,绑在鸽脚上,放飞,然后看着它振翅跃上天空,越飞越远,越飞越远,最后消失不见。
游鲤鲤笑了笑。
感觉身心轻松。
那么久以来,她总是躲着避着,不见人,不回信,把鸵鸟精神发挥到极致,但是,危险不会因为鸵鸟把脑袋埋进沙子就消失,问题也不会因为躲避就自己解决,人啊,终究要直面自己。
跟温如寄聊的那番话还挺有用。
游鲤鲤决定不难为自己了,管它什么过去,什么纠缠,什么仙,什么人,她就做自己就好了。
所以,又一次收到应无咎的书信后,游鲤鲤破天荒地,写了回信。
他的心意她有看到,她跟他也没什么冤仇,小绝所说的生气,更是无从谈起。
事实上她从未对他生气。
他只是没有在那样汹涌的恶意下保护好她,但——谁又规定了他必须要保护她?认真说起来,她和他,仅仅只有数面之缘罢了,他完全没有责任和义务保护她,因此,也自然不用为了没有保护好她,而愧疚自责。
但从他这些年的做法,还有那些书信来看,他显然一直在自责。
而她这么多年的逃避,其实是变相加重了他的自责。
所以这封回信,是解脱游鲤鲤,也是解脱他。
唉。
游鲤鲤叹了口气。
应无咎还好解决,还有个心结更大的呢。
她朝着冥冥中指引的方向走去。
不用记忆,不用看路,身体自动指引着她方向,朝着那个一直跟在她身后的人走去。
然而——
游鲤鲤一动,他也动。
游鲤鲤停下,他就也停下。
一进一退,一停俱停,两人便始终保持着不远不近的距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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