竹明抓着剑柄的手指几乎发白。底下人声鼎沸,人们见他们不作反应,纷纷忍不住讨论了起来。那些字眼顺着风雨漂进竹明耳朵里,令他脸色冰冷。
秽,是世间所有的灰暗面。人生来有爱恨,秽的存在,就是那些未消散于天地之间的怨恨意念的融合。
“成为苍青山护法之前,全祺尊上手上就没少沾血。没想到竟然会在突破飞升之际出岔子,直接身死道消啊!”
“风梦城确实有除秽之文,似乎还是楚国开国先祖留下的。不曾想会在西外城城门。”
“如果城门没开,大约还不会……”
竹明已经很久没有如此失态。
在那些飞浮而上消散的烟灰里,他察觉到了全祺的气息。
魂飞魄散。
他从未想过,全祺会死在这里,死在此时。
寒山寺大师落下身形,在西侧小楼上,低低念了一句佛号。半晌,又叹了口气。
“杀过人就不得飞升?”红袍青衣人本就是压不住话的性情,旁人三缄其口,他直接说了出来,“这是什么狗屁天道。”
顾家一众青衣子弟看向自家少爷,都有些无奈。此时众人沉默,正是因为修行一途上,不管有意还是被迫,不管滥杀无辜还是为民除害,几乎大部分人手上都沾过鲜血。
全祺的死,给了他们本就渺茫的飞升希望一个沉重的打击。
眼看众人目光不善,话里话外都是因为他开了西外城门才导致了“全祺”的身殒,全世界道:“其他人不会受影响,全祺是杀业太重,合该如此。”
一支竖笛横至他颈边,顷刻见了血色,他的便宜师弟南梦缓缓落地,冷道:“此人我带回教中,交由教主发落。”
“你无权如此。”全世界说。
“我乃苍青南梦护法,”南梦眼眶红着,神色却冷,“即使你不是妖魔,也不过一介凡人,打搅七尊突破飞升,罪不容诛。”
黑衣银发的少年抬手,手指按下颈上青玉竖笛,脸上带了笑,在满城风雨里俊秀坦然:“我已在浩然境,不日即可突破。按律法你无权发落。”
“而且我说了,全祺是合该如此,其他人不会受此影响。”
不远处的寒山寺大师喟叹,终于道:“这位小施主,说得不错。”
“大师。”竹明冷淡出声,显然是不想听替这少年分辨之言,更不欲全祺死后仍要受人非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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