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承弋说是“哪个”好兄弟,实际上就差念周承安的名字了。
皇帝膝下子嗣单薄,长子七岁溺亡,三子襁褓夭折,六子得了天花病逝,七子前年骑马摔死了……除去刚断奶的小八和未满月的小九,成功活到如今的就只有二、四、五三位皇子了。
而二皇子便是周承弋先前叫徐瑞去找的和亲王周承爻,也是所有皇子中唯一一个有封号的。
爻者,变数也。
二皇子是个早产儿,娘胎里带出的寒症,先天体弱常年缠绵病榻,能活到现在几乎是用昂贵的药材硬钓着的。皇帝希望他能活久一些,不仅给他取名为爻,取字长康,就连赐封号都是饱含寓意的和字。
且二皇子背后的闵家是清流文人,闵家与钟离家是世交,在璋台养病的闵妃与孝贤皇后是手帕交,孝贤皇后还在时,周承爻几乎就是养在她膝下,原主和他这二哥是真正的亲如手足。
上一世,原主被幽禁东宫后,朝堂众卿请愿详查被驳斥后,都怕被牵连而三缄其口,只有周承爻为其奔走打点,数次拖着病体面圣,随后被皇帝强行囚在府中养病,后来得知原主死讯,悲愤交加呕血不止,一病就再也没起来过。
周承弋排第四,也就是说,想要害他的有能力害他的,也只有比他小两岁的五皇子周承安了。
原主方才弱冠之龄,虽然身为太子却并未娶妻纳妾,每逢被催婚就以“兄长尚未成家我怎可先行娶妻”为由搪塞过去,直到去年周承爻大婚,议亲之事才重新被提起,结果就出了这档子事。
原主如今都被废了,先前想要攀上来的亲事也自然是告吹。
倒是周承安,他比原主还小两岁,两个侧妃之位却是已经占满了。这么些年一直空悬正妃之位,有眼睛的人都知道,他这是想找个能扶持他上位的亲家呢。
周承安想争皇位之心昭然若揭,便是长安城坊间都有传闻。
羽林军们顿时都跪了下来,不敢接茬,只道,“臣等护送殿下回寝殿。”
周承弋冷笑,“父皇将我幽禁东宫,而不是本宫的寝殿。”
他说着还真就硬扛着虚弱无力的身体,慢腾腾的绕着东宫溜达了一圈。
回去之前他刻意再往那僻静之地走了走,果然见那猫洞已经糊上了。
“呵。”周承弋看了眼身旁再次作木头人的羽林军,脸上的讽刺不加掩饰。
他心中叹气,甩袖回了寝殿。
等待是漫长而枯燥的,偏偏周承弋无事可做,肚子还饿的咆哮不止,最后他端着烛火进了原主的书房,打算看点书或者写点什么打发时间。
原主的书房名叫天禄阁,牌匾上的漆金大字是他舅舅钟离越亲笔提的,铁画银钩锋锐尽显,叫人一眼就能看出主人的凶戾煞气。
这天禄阁是用寝殿右侧的偏殿改的,一进去便见琳琅满目的书,书架上都摆不下,又做了几个书箱堆在一旁,连桌上也垒了一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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