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场情丨事格外磨人,一直持续到后半夜三点多,生锈的铁架床才终于安静下来。
雨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停了,陆灿身上湿的像被水浸过,伏在季明泽胸口:“床好潮啊,我睡不着,季老师,咱们出去吹吹风吧。”
季明泽把烟摁熄在易拉罐里,“学校外面全是泥,去哪吹?”
陆灿灵机一动,起床套上衣裤,“快起来,跟我走,我知道一个好地方!”
季明泽没办法,只能拾起被他们滚到地上的小毯子,边抖边喊:“你给我回来,披上毯子,这么跑出去容易着凉......”
陆灿所说的“好地方”远在天边,近在眼前——就在旁边教学楼楼顶。
山区的教学楼不如博远豪华,也不如三中庄严,但周围群山环伺,仰头能看到被暴雨洗的纯澈的天空,以及远处那一线灿烂的金黄色。
陆灿三下五除二顺着梯子爬上去,又把季明泽也拽上来。两人坐在楼顶、披着一条毯子看日出。多日不见的曦光穿透云层打在他们身上,像是很久很久以前,他们就已经并肩坐在教学楼顶看日出一样。
等到六点,起床铃响起,住宿的学生们要出来洗漱了。两个大男人在校园里拉拉扯扯不是那么回事儿,陆灿拍拍屁股站起来,“季老师,路估计要晚点才能完全修好,你回屋休息会儿,我出去看看情况。”
在车上折腾两天,季明泽确实很疲惫,嘱咐道:“注意点,别去危险的地方,也别走远。”
“嗯,不去。如果情况好的话我顺便把机票买了,快回屋吧。”
“好。”季明泽在陆灿的催促下起身,高大的背影逆着光。
明明是清晨,陆灿却好像看到了正午最灿烂的太阳。
他拿出手机对那背影拍了张照片,急吼吼地把季明泽推进屋,自己拿着手机出门,举止神秘,不像打探消息,更像要去干什么大事业。
季明泽约好中午和校长谈重建校舍,没时间管陆灿,稍微收拾收拾凌乱的床铺,和衣睡下。
等再醒来时,他发现自己手边放了一本小册子,是用方格本剪完装订起来的,封面上写道:【季老师亲启】
这个称呼和乱糟糟的狗爬字,不用问都知道出自谁手。季明泽笑了下,坐直身体,翻开本子第一页。
上面贴着几张滨城市第三福利院的照片,下面配有日期,是他第一次叫陆灿去的那天。
季明泽继续往后翻,每张方格纸的内容都差不多:福利院、老人院、流浪动物收容所、野生动物保护协会......应该是用那种随身打印机打印出来的,清晰度一般,记录着陆灿投身慈善行业以来所有的行动轨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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