范伸看到了他求救的目光。
脚步利落地往前走了两步,却被韩国公及其太子一党堵住了路,一时寸步难行。
见范伸出不来,皇上的眸子便一瞬爆出了惊慌,情急之下,赶紧又呼道,“护卫,即刻去请护卫!”
说完后一双手又颤抖地往腰间摸去,嘴里碎碎只念,“令牌……”
摸了一阵,突然又才想了起来,昨儿夜里,他将令牌交给了范伸,让他清理荣华殿地人,今儿范伸进来,却没将令牌还给他。
此时,他动不得,范伸也动不得。
皇上已经好久都没有尝过这种束手无策的无力之感。
还来不及想出一个对策出来,太子的声音再次响起,落在了庄严的大殿之内,振振有词,“父皇因疑心秦家功高盖主,嫉恨其在民间的声音高过于自己,便生出了打压的念头,又怀疑长公主的势力已经依附于裴家,担心裴家势力增大,同秦家一样超出了父皇的掌控,便听信朱贵妃的谗言,设计出了一番荒谬至极的卑鄙手段。”
太子的目光直直地顶在皇上惊恐的脸上,咬着牙,脸上的正义和威严,在这一瞬,完全压过了高高在上的皇上,一字一句,毫不留情地揭露道,“父皇让长公主同裴家和离,再同辽国二皇子联姻,父皇此举一箭双雕,其意之一是为了斩断裴家的翅膀,其意之二,是怕秦家被灭后,一时无人接替防守边关,辽国趁机攻入。”
那骇人听闻的真相,不断地从一国储君东宫太子的嘴里,一件一件地暴露了出来之后。
大殿之上,犹如被翻了个天,天地调了个位。
惊雷鸣耳。
众臣子跟着那天地一阵翻滚之后,脚跟缓缓地落地,那脸上皆是一片哗然。
忠臣也好,心头还怀有想法的臣子也好,在这一刻,心头同时都升出了一股寒意和心凉。
虽说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
但作为一国之君,就为了心中的疑心,如此设计残害忠良,险些让其背负永世骂名,这样的君主,谁有敢与其为伍。
“逆子!满口胡言,你是想要造反,要想朕死,朕这几日掏心掏肺地对你,你怎也是如此的狼心狗肺……”
待皇上从那惊愕恐慌之中,醒悟了过来,颤抖地捞起了桌上的一个器皿,朝着底下的太子砸过去时,大殿上的臣子竟是齐齐地跪倒了一大片,护在了太子身旁。
没有一个人说话,却如一座大山,闷沉地压在了皇上的身上。
皇上的脚步左右摇晃,终于没有支撑住,一屁股坐在椅子上,伸手让王公公去扶他。
他要离开这里。
他要出去找他的援军。
太子却没有打算放过他,继续道,“二十几年前,父皇在江南遇到了朱贵妃……”
太子才提了个开头,皇上的心头便是猛地一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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