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穆先生?”
渝棠不可置信道。
两年前他跟随美术系的学生们一起上山写生,就住在岘首山。
那时候不知谁告诉他岘首山深处可能长得有野灵芝,每天都为赚钱在发愁的渝棠当然想去碰碰运气,谁知道灵芝没找到,倒是让他捡到了一个掉在捕猎用的陷阱中的小毛孩。
那时候穆京宸摔得满脸是土,血和泥将五官给遮了个大半,也怪不得渝棠现在一眼没有认出他来。
渝棠将他从洞里救了上了,帮他包扎好伤口后还喂给他水喝,穆京宸醒来后急着和穆家军联系,没来得及和渝棠细说,只问了渝棠是不是峪临人,和渝棠约定要等他回来报恩。
渝棠并不知道自己救的就是大名鼎鼎的穆京宸,也并未将这件事放在心上,只是刚刚和穆京宸对视时看到他那双军犬一样黑亮的眼睛时才终于觉得熟悉。
“两年前我跟着军队上山操练,一个没注意踩到陷阱掉进山窝里,要不是你发现我,估计我就交待在那里了。”
穆京宸见他想起来当时的事情,笑得更加开心,“前几天在攀花楼,我一眼就认出你来了。”
“我没想到穆先生这两年变化如此大。”
渝棠也跟着笑了笑,其实穆京宸的五官没什么变化,主要是人长高了两个头,一下子就褪掉了一层稚嫩。
“所以小渝助教不用担心,我并非要为难你,而是要感谢你。”
“穆先生客气了。”
渝棠垂下眸去切下一块牛排,目光中的晦暗被窗外影影绰绰的灯光恍得模糊。
为什么是他呢。
渝棠轻轻咬了咬唇。
如果那时他认出来掉进洞窟里的人就是穆司令的宝贝儿子穆京宸,他一定,一定不会去救他的。
表面上其乐融融的一顿饭里,穆京宸因为渝棠认出了他而格外有兴致,渝棠也一直带着淡淡的笑意,只是心里愈发五味陈杂。
直到餐盘中最后一片生菜叶被像兔子一样的渝棠啃干净,穆京宸早已放下刀叉盯着他欣赏了许久,
“小渝助教吃饱了吗?”
“嗯,多谢穆先生款待。”
“我和小渝助教也算是有过命的交情,你可以不用这么生分地叫我。”
穆京宸叫来服务生埋单,同时叮嘱他们将蛋糕打包装盒。
“先生是我的前辈,也是峪临城的骄傲,于情于理我都该继续用尊称。”
“那,我可以不喊你小渝助教,换一个称呼吗?”
穆京宸意料到渝棠会拒绝,也没有再多做纠缠,反而绅士地为他递上外衣,拎起打包好的两摞点心盒要送渝棠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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