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甄晦回过神来,他想起自己在医院里见过渝棠这个弟弟的照片,只不过那是一张兄弟二人的合影,而照片里紧挨着渝棠的渝眠笑得开朗如兰,丝毫不见半点阴沉。

“你找哥哥,什么事?”

渝眠瞥见了停在路边的那辆斯蒂庞克,他是认得这辆车的,送哥哥回家的人就坐的这辆车。

“是这样的,我家少爷知道渝棠老师喜欢看画,明儿刚好有个富商办收藏展,我家少爷就想邀请渝棠老师一起去逛逛,这是门票,还麻烦小弟弟你帮忙交给你哥哥?”

甄晦顿了顿,又补充道,“弟弟你要是也感兴趣的话我晚点就再送张票来?”

“我不感兴趣。”

渝眠冷哼一声,抓过甄晦手里的票就要关门。

“哎,哎哎,小弟弟,你可一定要转告给你哥哥啊。”

甄晦扒着门边,被渝眠瞪了一眼后讪讪地退出他们家门,于寒风中被渝眠砰的一声震得格外寂寞。

渝眠悄无声息地从窄窗里看着甄晦离开后又扫了一眼桌上的那张票。

休想从他身边夺走他的哥哥。

渝眠静静脱掉外衣,光着膀子走进卫生间,接了满满一盆子的凉水。

他知道依他现在的身子骨,这盆子水下去不仅是大病一场,甚至可能要了他的命。

但是那又怎样,只要渝棠在他身边就好。

渝眠双目无神地端起沉甸甸的澡盆,哗啦一声从头将自己淋了满身刺骨的冰水。

都说血浓于水,刚收拾好东西准备下班的渝棠突然打了个寒颤。

心里隐隐有种不好的预感,渝棠加快了脚上的动作,直觉上开始担心独自在家的渝眠。

那孩子身体孱弱,性子也孤僻,唯独对他依赖有加。因为渝眠听话而且聪明,渝棠一开始是很放心地将他一个人留在家里的。

直到有一次,街区里一个醉了酒的男人敲响他们家的门,趁着酒意嚷嚷着要让渝棠出来接客。

那时候渝棠不在家,等他下班回到家里时看见的只有拖着一只血淋淋胳膊,冷眼和那男人对峙的渝眠。

一向羸弱的渝眠看起来像被恶魔附身的一具冰冷尸体,他眼睛都不眨一下地拿刀在自己胳膊上划拉出深见白骨的伤口,从容地威胁着那见了血开始清醒的男人,

“你要是再敢这么说我哥哥,我就死在你家门口,”

渝眠淡淡道,

“让你背上一条人命,化作恶鬼夜夜缠绕你的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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