妈妈见了许久未见的儿子总会唠叨几句的,江乘月失魂落魄地应了一声。
出了病房,他站在烈日下,有些晕头转向。
“我对不起路哥,我说谎了,我是渣男。”他有点伤心地想。
他说了违心的话。
他在异国他乡的土地上,倏地近乎疯狂地想念路许。
那个雨夜,他被路许压在落地窗前,路许撩开了他睡衣的下摆,从背后顶着他,没有进入,只是牢牢地贴着他,让他在寒凉的深秋夜里近距离地承受着炽热。
“下次不放过你了,你哭不哭我都要……”路许用英文在他耳边说了句脏话。
除了跟他学去的那些乱七八糟的四川话,路许很少说脏话,所以当路许带着露骨的情欲毫无保留地一遍遍地在他耳边阐述自己的欲望时,他兴奋又愧疚地败在路许的手里,按在玻璃上的指关节曲起,留了水痕。
“等真把你弄脏了,我再把你擦干净。”路许的嗓音低沉,是一种带了磁性的沙哑。
可画面一转,他们之间又隔了山海。
医院前台放了张好几天前的报纸,护士拿它垫了东西,江乘月见过好几回。不过今天他路过时,朝着报纸的方向扫了一眼,看到了熟悉的品牌名“Nancy Deer”。
在这样的国度,能看见路许的品牌名可太稀罕了。
江乘月的嘴角刚有了点要微弯的弧度,就看见了标题下的内容:“因不满Nancy Deer春夏大秀进军亚洲市场,某男子暴力打伤专柜销售店员。”
江乘月看得直皱眉。
这里的信号最近一直时断时续,无法维持通话,最近的基站出了问题,还没来得及维修,稍微近一些的,他问了乔阿姨,在10公里外。
曲婧在午睡,江乘月给她倒了杯水放在床头,拿上手机,推门出去。
他搭车去了五公里外的村镇,下了车,又往基站的方向走,这一带的人要多上不少,他的肤色在这种地方很少见,频频有人回头看他。
他有些不自在,再往前走,靠近基站,就多了不少东方面孔,他甚至还遇见了一个在拍短视频的四川人,老乡摆了口锅,正在倒油。
“找信号来的?那边信号不错。”老乡指着前面说,“撒子?给家里人打电话噻?我看你好像有点眼熟噻?”
江乘月点头:“嗯,是家人。”
他终于在基站的信号覆盖面下拨通了路许的跨国电话,他甚至没顾得上他们之间那大约7小时的时差。
“乖月?”是路许的声音,这声音先是带着笑的温和,随后就变成了一种指责,“你行啊,一周都没给我打电话,连消息都不发。Nalson前天还问我是不是小男朋友跑了。”
“基站坏了,没有信号,我走了五公里找信号,等下还要走回去。”江乘月听他声音没有异样,还在逗他,这才放心,“路许,你……没事吧。”
“没事。看见新闻了是吧,在解决了。”路许轻描淡写地说,“你呢,妈还好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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