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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张念文这次没有说什么,他的下唇剧烈颤抖,眼中竟然有了真切的惶恐。

“我……”他支吾着,任由迟也晃着他的衣领。

喻闻若突然从迟也身后出现,把迟也整个人揽住,使劲地拽他。迟也不肯,他们几乎扭打起来,还带着一个无力反抗的张念文,纠缠了约莫半分钟左右,迟也似乎终于意识到了什么,猝然放开了手。张念文往后一跌,因为手刚缝好针,还不方便活动,一下子失去了平衡,狼狈地摔到了地上。

周围人传出各种惊呼,喻闻若二话不说把迟也拽走了。还有人想跟过来拍,被喻闻若抢过相机直接拿走了储存卡。喻闻若身量远比常人高,极具威慑力,顿时没人再靠近了。

张念文被一干人扶着,一句话也没说,低着头,几乎是脚步踉跄着离开了急诊。

孟轻雪在当天下午从急诊转入加护病房,医生没有对着迟也或者记者透露任何信息,但喻闻若还是想办法打听到了孟轻雪的情况。

她喝下去的是百草枯,致死率几乎是百分之百。洗胃之后暂时维持着生命,但医生说要看她肺的情况,如果出现肺水肿……那,也就是这两天的事情了。她的家人不在北京,医院已经通过警方联系到了她的父母。

记者们直到傍晚时分才渐渐散去,但迟也不走,喻闻若也不走。bridge来的人是小蔡,主编不走,他也不能走,于是几个人就这么陪着。孟轻雪的朋友和以前的助理到了,但他们谁也不是家属,医生不可能让他们进去,大家都坐在外面,也不知道陪着干什么,但就是没有人走。迟也已经不在乎有人拍到他,有人又去网上编排什么。还有一个记者也没走,但他也没围着迟也,好像根本不感兴趣,反而跟喻闻若交流了很久,看起来并不是娱乐版块的记者。

孟轻雪的父母在晚上十点左右到了北京,孟轻雪的朋友去机场接了,到医院的时候已经过了午夜。他们也被拦在了加护病房外面。医生的话还没说完,孟轻雪的母亲已经哭到跪下来给医生磕头,哭声凄厉,在走廊里传出了很远很远。

迟也在第二天被警方传去问话。作为孟轻雪出事前见的最后一个人,他被反复盘问,孟轻雪是否透露过任何想要行凶的意图。迟也一度情绪失控,想不通他们为什么要在这里问他,为什么好像孟轻雪才是那个坏人,为什么还不去抓张念文,最后甚至被拷了起来。阿芝闻讯去派出所接人,打喻闻若的电话,却没有打通。

喻闻若的手机关机,他正在办公室里。因为停刊,来上班的编辑半数都不足,但他的办公室还是紧紧锁着门。徐穹在,邹元朗也在,还有一个是昨天在医院里跟喻闻若交谈了很久的记者。这人一进门,徐穹就惊讶地跟他打招呼,叫他“老陈”。

喻闻若不是很意外,但还是问了一句:“认识?”

“校友。”徐穹简单解释了一句,仍旧当做没看见邹元朗。喻闻若招呼他们都坐下,然后从牛皮信封里抽出了那些打印好的聊天记录、转账记录和照片,一张一张,铺在了桌上。

办公室一时安静得连根针落地的声音都能听得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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