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警局,黎秋道,“我带儿子先回家,你自己回去没问题吧?”
谢承踢了黎秋一脚,“滚滚滚,别占人家便宜,你顶多算个哥,是个屁的爹。”
“少贫嘴,我们走了。”黎秋笑嗤了好友一眼,目送着他走远了。
爱骑正稳稳当当地停在平地上。黎秋拿起头盔,给晏安戴好,自己坐上车,对他道,“上来。”
小孩坐在他后面,黎秋道,“抱紧我。”
黎秋听见小孩轻轻“嗯”了一声,接着便感到腰间被环住,发动了爱骑。
爱骑带着黎秋和晏安奔驰在近郊的石子路上,风带着机油的味道,夹杂着小孩身上的酸臭味钻进黎秋的鼻子里。他只觉得恶心,忍住不吐出来。而这段以往需要半小时才到的路程,今天竟然只要了二十分钟。
黎秋家和常阳市区边缘的每一个住户一样,都是老旧的小院。黎秋的房子看起来更加破败——站在院外,瓦房破陋、房顶上野草冒出斜斜生长、院内东西七零八散,看起来很老旧、破败,又裹挟着上一辈的记忆和年代感。
这个年头,城市发展才刚刚起步,市中心显露出一番新时代的蓬勃朝气,老城区还残留着上世纪人们的生活气息。黎秋帮晏安把头盔摘下,指着屋子对他说,“这就是我的家,够烂的吧?你要是现在后悔,我可以带你回去,过得绝对比跟着我好。”
晏安果断地摇头,双手又紧紧攥着这个看上去宛若高山一般伟岸的小哥哥,好像自己一松手,就会被送到别的地方去。
黎秋只叹息一声,牵着晏安走进屋里。木门发出“吱呀”的声音,一股霉臭味就扑面而来。正值雨季,老房子的梁木被水浸润有了淡淡的霉味。
黎秋并不排斥这种味道,他觉得这个味道里藏着儿时和奶奶一起生活的所有年岁。
但现在这种味道和晏安身上的臭味混杂在一起,的确不太好闻。黎秋看了看表,现在是下午四点,早过了饭点。昨晚喝酒喝得太过,一早上没吃东西,现在胃里有点难受。
晏安自送到警局也没有吃东西,估计和他差不了多少。
酸臭味一阵阵袭来,黎秋在给小孩洗澡和先吃饭这两件事里没有太过纠结。为了他的身心健康,果断选择前者。
他让小孩先在客厅的凳子上坐着,去厨房烧了几壶水,倒在木盆里。那是他小时候奶奶拿来给他洗澡用的。如今黎秋已经长大,大木盆对于他来说已经成了小木盆,但他还是舍不得扔。没想到,今天派上了用场。
水温很烫,他加了些冷水调温。挥手让晏安进来,黎秋又帮他把脏衣服脱下。小孩显得极其羞涩,扭捏半天就是不肯让黎秋帮忙。黎秋让小孩泡在木盆里,露出小小一颗脑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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