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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人听到脚步声,一睁眼看到一个很大的黑影蹲在自己床边,狗一样,捧着雪白的瓷碟吃东西。

“你怎么回来了?”男人总是这么问,好像少年找他必须需要一个理由。没有正当理由,他们之间是跨不过去的断层。

“烦。”少年的脸偏过去。

“烦什么?”男人问。

少年自暴自弃了。“想约你出去,又怕你不想惹我不高兴才答应,又怕你不答应。”

5.

男人当下没有回应,而是像触碰了火源,把他吓得撤了半步。他偏了脸,给少年的感觉是方才的话不该说,莽撞脱口而出,莽撞堵了两个人的后路。

他不回答,少年就不起来,还把蛋糕给吃完了,死也要死在这条后路上,不让男人退不见了。

几秒后男人才挤出三个字。“不像话。”

行了,少年心里的野火像烧了老房子,一发不可收拾。他憎恶男人给他的东西和给老混蛋的一样,却希望男人给他的答案和给父亲的相同,最好什么都答应。

最好只对自己什么都答应。

这十年里,少年就没听到过他对父亲说不。

结果到了自己这里,就是不像话。

他问男人为什么不像话,男人说不出来,整个人像被谁踩碎的玻璃,尖、冷、脆,但又难掩自己已经被人踩碎的事实。

“那傻逼怎么对你都行,我约你出去为什么不行!”少年问,问完就后悔了。他习惯性的伤人是一把尖刀,谁踩上去谁流血。

男人不说话,好像连反应都没有。少年突然意识到他可能不是没反应,而是被自己刺惯了。

可是他不理自己的时候,少年又觉得自己是被扔进外太空的傻逼孤儿。他急于摆脱这种毁灭性的孤立,问男人,自己能不能留下住一晚。

男人摇摇头,笑着让他回去吧,说你有家。

家?少年最终还是拎着书包走了,怕自己强留下来,他一整夜孤立自己。回家的路上,少年只记得男人身上的那件睡衣,他没穿丝绸,穿了一件纯棉。

回到家,有女人的声音从二层传出来,父亲又带人回来了。老混蛋的事业如日中天,爬他的床估计要领号排队,少年顺着楼梯往上走,刚好那个女人下楼去厨房,错身时谁也没无视对方的存在,她觉得他应该习惯了,他也确实习惯了。

他看到她那双手全红了,皮肤呈现出被伤害过的涨红。他才想起以前男人的手也这么红过,他还以为是洗碗洗的。

少年突然想起来,男人在22岁的采访中说过,从小喜欢音乐,会弹钢琴。

可是从男人来到这个家里,一层的钢琴从来没有响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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