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3岁了,还玩儿葡萄。少年一边大口吞饭,一边后悔这串不好看,不够大,果实也不够密。他应该跳更高,把教导主任甩开,摘最高地方的。
吃过饭,少年反复叮嘱男人把门锁好,学校正在午休,全班趴在课桌上睡午觉。他进教室时卷子刚发下来。
排名也发下来了。
少年回到座位等名次,一不小心又把同桌给撞了。同桌是一个和他差不多高的男生,竞争对手,自己排第一的时候,他永远第二。
少年很不客气地拿名次单来看,结果这次年级第一是同桌。
两个人总分数一样,自己扣了4分卷面,他捏着名次单问班主任为什么,班主任说他英语答题卡折角,扣分以示提醒,高考时折角会作废。
再坐回座位,少年盯着发下来的试卷出神,刚好同桌坐回来碰了他的桌斗。
“对不起啊。”同桌说。
少年转过头,一拳挥了过去。
晚上,男人又接到了学校的电话,作为备用家长联系人,被通知少年下午在班级内斗殴,口头警告处分。
男人一边嗯嗯啊啊敷衍着老师,眼睛瞄到正在阳台的少年。说是单方面斗殴,男人是不信的,少年脸上有伤,最起码算互殴,不能把责任都推到一边来。
少年在阳台吹冷风,嘴角泛青,颧骨还擦了一块红。听着男人在屋里一口一句对不起,少年有点恨,恨他不替自己说话,也恨他从来不知道替他自己说话。这样一恨,手里没管住,砸了一下阳台的玻璃,踹了一下脚下的花盆。
一盆精心养育的多肉被踢碎了。
还想再补一脚,把它踩死,可少年又刹住了。他捏着拳头,怕自己生气的样子吓着他,更怕自己无能狂怒的嘴脸像父亲。
不一会儿,少年平静地回客厅,男人已经挂了电话,右手握着一杆钢笔,帮他写检查。
“为什么打架?”男人拉了一把椅子,让他坐,对于这个年龄的暴脾气,他不懂。自己18岁的时候不这样。
少年坐下了,摸了会儿手上的伤,很想赢,不知如何排解想向男人证明能力却失败了的燥乱。“第一名没了啊。”
男人写字的手一停。
“原本这个第一……”少年偷看他写字,“想送你。”
男人快速低下头,继续写,藏起一个年长男人被高中生告白的局促,可笔尖的乱抖出卖了他。“我又不要。”
“你不要,我也送。”少年趴在桌上,“你不要的,我都想送。”
男人红了耳廓,手底下飞快地写。
少年看了他一会儿,去厨房拿扫把把阳台收拾了,坐回来,把男人的椅子往自己这边明目张胆地拉近。
“你干什么啊?”男人觉得他幼稚,吸引人注意的动静太大又太直,让他连想藏的距离感都找不着。
“我考第二,能不能请你看半场电影?”少年突然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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