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林安虽然是个男人身,但长得白白嫩嫩,肩不能扛手不能提,他也没比苏鸣歌强多少,丧着一张脸,有气无力地挖着土。
到了下午,一些干活快的村民差不多挖完了,一个个心照不宣地放慢速度,这种集体劳动,最忌讳冒尖儿,自己提前干完活儿坐在一旁休息是要挨骂的,帮别人干又不情愿,索性估摸着下工时间慢慢耗,到点完工最合适。
有一个人是个例外,呼哧呼哧老黄牛似的干个不停,那就是崔小风,苏鸣歌都看呆了,她一个小姑娘,哪来那么大力气,别人三四锹装一篮土,她都是两锹一篮,堪比一个壮年汉子。
崔小风挖完自己的河道,扛着铁锹走到赵林安旁边,“林安哥,我帮你!”赵林安在苏鸣歌右边,崔小风站在他们两中间,往手心吐了一口吐沫,抓着铁锹埋头苦挖起来。
苏鸣歌注意到,崔小风干起活来就像一头蒙了眼的驴,啥也不顾,只管一锹一锹往下挖,苏鸣歌悄悄把分界的灰印儿蹭了,有意引导崔小风往左便挖,眼看她下一锹就挖在自己边界,苏鸣歌满心期待着,崔小风突然收回了铁锹,看着苏鸣歌笑嘻嘻地说,“差点过界了,要是挖到你那边,我可吃大亏了!”
崔小风替赵林安干完,也不走,拄着铁锹看苏鸣歌的洋相,“哎哟,使点劲儿啊,你是不是没吃饭。”
“这城里的的大小姐就是不行,饭没少吃,咋就不出活儿呢!”
苏鸣歌狠狠瞪了她一眼,崔小风笑得更得意了,“看来今天有人不能下工喽,大冷天我们都钻被窝睡觉了,还有人在工地上干活,真可怜!”
在崔小风的嘲讽下,苏鸣歌心里憋着一口气,天色黑透时,终于完成了任务,她全身都要散架了,坐在地上喘气,久久不能起身。
她和孙新芳在堤坝上歇了好久才回过劲儿来,干了一天活儿,出了一身的臭汗,苏鸣歌感到浑身上下都黏糊糊的,她可受不了这种感觉,问孙新芳怎么洗澡。
“姑奶奶,都累成这样了,你还有力气洗澡?”
“不行,必须要洗,不然我会被自己臭死的。”
“那你自己洗吧,我要回去睡觉了,对了,水缸里的水不多了,你要洗澡自己去井里挑水。”
孙新芳回去,胡乱塞了两个馍馍睡下了,苏鸣歌犹豫了一下,还是挑着扁担出了门。水井就在村口的大柳树下,眼下天寒地冻,根本没人挑水,井边除了那棵黑黢黢的大柳树,静得可怕,突然一群乌鸦扑棱棱地飞过,留下刺耳的叫声,苏鸣歌的心咚咚跳起来,吓得头皮一阵发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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