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许我真的不够了解他。”麦克说,“有时我觉得他有非常温和的一面,有时又显得极端冷酷。不过他是对的,人们最大的痛苦是无法与自己相处。”
“实际上我觉得,嗯……那个警察有一点像希尔德。你有没有问过塞缪尔警官那家伙怎么样了?听说单枪匹马干掉了十几个杀手。”
“没那么多,不过也差不了多少。奥斯卡说他没有生命危险,但是这次右手可能真的没法再开枪了。”
“一条胳膊换一个好搭档,比另一位可幸运多了。”
“你想去看他吗?”
“我不想见塞缪尔警官,让他头痛的连环杀手彻底成了悬案,没准他会当场逮捕我来弥补工作上的挫折。”
“那我们晚一点去,趁他不在的时候。”
时机正巧,麦克的手机响了,屏幕显示一条信息。
“是奥斯卡,他说十分感谢检举信,这下除恶务尽,一定能把警局里的败类一网打尽。”
“检举信?”艾伦用拇指指了指已经被甩在身后的内丽小姐枪店,“就是那个傻瓜情报员狄恩刚去送的信?”
“露比的情报还是那么简单精准。”
“我刚才没有说,你肯定也意识到了。那天露比是故意走进荆棘街的,那条乱糟糟的街是什么样我们都很清楚,忽然变成空巷,难道他一点也没有怀疑吗?”
“就算他是故意的,错的也是制定计划的人。”
“我一点都不怀疑他是为了检验自己的情报网能不能应对他突然下落不明的意外,所以永远不要把他想得太好。”艾伦思考了片刻后又说,“但他也不坏。对了,塞缪尔警官怎么会有你的号码?”
“我是不是还欠你一个胜利之吻?”
“好像是!”
麦克抓住艾伦的下巴看了一会儿:“等回到家,在椅子上的时候还你。”
艾伦心领神会:“我就说是个好点子。”
希尔德也不愿躺在病床上,不能自如地控制身体总是让他有种濒临死亡的恐惧感。
一直以来,他对死这件事有着非常复杂而多变的看法,憎恶、偏执、麻木,林林总总,最终却变成了深深的恐惧。也许是在两个不同世界中徘徊了一阵,当他再次睁开眼睛,感受到身体上真实而剧烈的痛楚时,反而产生了前所未有的生存欲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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