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暖又干燥的手掌盖在了他攥成拳头的手背上,不属于自己的温度源源不断地通过相触的肌肤传递过来。
“有我在,没事的。”
奚年抬起头,四目相对。
那双灰蓝色的眸子里除了和他一样的愤怒外,还盛满了心疼和坚定。
有我在,没事的。
这句话不停地在心间回荡,于是那往外迸发的怒气像是太阳升起后残留的雾气,风一吹就散了。
奚年的心也在不知不觉间就安定下来了。
他慢慢地松开了紧攥着的拳头,缓缓回握住了靳朝的手。
*
“……我都说了多少遍了,我是奚年的母亲!”身穿国际大牌职业套装的女人在被人一次又一次的婉拒下终于维持不住表面上的优雅,对着基地的工作人员颐指气使、声色俱厉,“你让他出来,我有事找他!”
而站在她身边的西装笔挺的中年男人更是气势迫人:“作为奚年的父母,我们有权见自己的儿子,我想……即便是战队的工作人员也不能阻拦,你说是不是?”
虽然他的语气比他身边的女人顺耳了许多,但其他人又怎么会听不出里面的威胁意味?
基地的工作人员笑得脸都快僵了,却还得不厌其烦地重复已经说了无数遍的话:“不好意思,我们也无意阻拦您二位见自己的孩子,但我们战队确实是外出去云崇市参加季后赛了,目前队员们还没有回来,您可以先回去,等奚年回来了,我就告知他让他联系您……您看这样可以吗?”
听到这番车轱辘话,单薇气得狠狠瞪了工作人员一眼。
要是能联系得上奚年……他们还用费这么大的功夫来基地找人吗?!
双方正在争执间,基地外围的铁门外突然响起了车辆鸣笛声——
工作人员眼睛一亮,心想救世主终于来了!
保姆车刚行驶到庭院中央,奚年已经透过车窗看到了站在基地大门口那两个熟悉的人影。
握着靳朝的手下意识一紧。
靳朝立马用大拇指在他手背上安抚性地摩挲了两下:“你一会儿一个字都别说,看我怎么把他们骂个狗血淋头!”
奚年被他的语气逗笑了:“我怕你还没来得及把他们骂得狗血淋头,就已经被他们气得血压爆表了。”
其实他很清楚靳朝为什么让他一个字都别说,毕竟从生理学和伦理学上,这两个人始终是自己的父母,双方弄成现在这样也确实不好看,等这件事闹大了,他可能还会被别人扣上一顶“不孝”的帽子来进行道德谴责,但……谁在乎呢?
爱是双向的,恨当然也是双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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