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景平:“yYes Sir。”
也宸靠着椅背,心里隐隐有些烦躁。
好像每次只要他一遇到许遇行,都会管不住自己的情绪,明明今天许遇行也没说讨人厌的话,但他就是很烦。
这种郁烦的心情一直到他进了画室,拿上画笔都没消失。
就像上次从音乐节回家之后一样,他闭上眼睛脑海里全都是许遇行在台上拉琴的画面。
那绚烂迷幻的舞台光景挥之不去。
这会儿也宸面前的空白画纸上,也同样不断浮现着他攀上墙头时,看到的那双带着笑意的眼睛。
余老师站在他旁边看了许久,柔声说:“小宸,你今天有点浮躁哦。”
也宸拿笔的手一顿,柠檬黄的颜料拖出一道小尾巴。
画是最能直观反应出作者情绪的。
而画画也是最需要静下心来,才能去完成一幅好的作品。
在也宸学画之初,余老师就发现他是一个对色彩很敏感的孩子,他擅长并勇于用色彩去描绘出他看到的一切事物。
同时这些或鲜艳或通透或沉稳的颜色,也能映射出作者的内心。
刨去努力,也宸本质上是一个由情绪驱动的作画者。
一旦他拿起画笔,他就会沉浸到另一个世界。
当他情绪特征越明显的时候,他越能画出一幅优秀的作品。
但今天的也宸,显然迟迟静不下心。
画出来的东西毫无生机,不似往日的水平。
也宸自然也能察觉,他越是静不下心就越烦躁,越烦躁就越是静不下来。
画到后面其实也宸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在画什么。
“实在静不下来你就回去洗个澡睡一觉,清空大脑好好休息,等你想画的时候再画。或者……”余老师抽走他手里的画笔,“不管你现在脑子里想的是什么,你都把它画出来,即使只是不停地在白纸上乱画也可以,画到你彻底不想画为止。”
“总之,不要硬画。”
学画的人都有一个浮躁期,原因各有不同,但结果导向基本都是在那段时间里画什么都不满意或者什么都画不出来。
硬画,或许在画到崩溃画到哭后的某一天可以走出瓶颈,但余老师不喜欢那样。
窗外藏青色的夜幕下霓虹闪烁,画室里已经没什么人了。
也宸和余老师道别,回了家。
明亮灯光一路从玄关光亮到卧室,把整个屋子照得亮如白昼。
从玄关处的脚垫上那双蹬得乱七八糟的运动鞋开始,书包、运动裤和外套掉了一地,一直到主卧门口的短袖T恤结束。
宁宁揣着手卧在卫生间门外的脚垫上,一双蓝眼睛一瞬不瞬地盯着面前紧闭的浴室门,里面的水声持续了小半个小时才停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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