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把房门上反捆着的麻绳解开,拉开屋门一个闪身进了屋子。
屋里的炕早就熄了,阴冷阴冷的,散发着一股常年不通风的潮湿发霉的味道,还有一股尿骚臭味。
一个人影紧裹着单薄的被子蜷缩在炕边,一头乱蓬蓬的花白头发散落在看不出颜色的枕头上,屋里的骚臭气正是从她身上散发出来的。
林然然轻轻走过去,洒出一点药柜里拿的迷香,炕上的身影睡得更深了。
打量下四周,房间角落里还堆着一大堆杂物,到处都是灰,墙角厚厚一层蜘蛛网,随着木门漏进来的风不停摆动。
林然然掀开炕柜,破烂的柜子里面只有几件补丁摞补丁的衣服和一条烂毯子,一股让人窒息的霉腐味儿迎面扑来。
没找到信件什么的,林然然只好来到炕前,轻手轻脚地解开裹在杨舒影身上的被子,屏住呼吸翻找她身上棉袄的口袋。
随着她的翻找,杨舒影露出了一头乱发下的脸。
她年轻的时候一定很美,小巧的脸庞,高挺的鼻梁,闭着眼睛眼线很长,只是脸上的皮肤黑红干裂,眼角深深的皱纹一直延伸到发际,即使在睡梦中也并不安稳,眉头紧皱,全身时不时地抽搐一下。
林然然盯着她的脸,呆住了。
……
“瞧瞧我这鼻子多挺,你怎么尽照着你爸长啊?”
“那您是怎么生的啦?把我生得好点儿啊~~~”
“都怪你爸长的丑!”
“那您怎么不找个好看点儿的嫁啦~~”
“你个没良心的,我嫁别人,生的还是你吗?”
每当林然然和妈妈逗闷子的时候,林爸爸就用报纸挡住自己的脸默不作声,坚决不参与“战争”。
……
“妈妈……”林然然的眼泪汹涌而出,心口一阵钝痛,呼吸都困难起来,捂着嘴蹲下|身去无声地抽泣,几个月建立起来的勇气突然消失。
除去长年的忧虑和劳作留在她身上的印记,这个杨舒影长的和自己现代的妈妈有七、八分相像。
妈妈,爸爸,我好想你们,好想好想……
林然然蹲在地上捂着嘴巴哭了好久,把这几个月的彷徨、痛苦、心酸狠狠地发泄出来。
缓了好久,林然然擦干眼泪,强迫自己从负面情绪里挣脱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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