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远心软嘴硬,抱臂审视“保证书”,皱个眉头不说话,神似教导主任。
盛夏发愁,心想就算他老爹老妈在这,也不至于摔了腿要人送饭送一个月的,尤远也有点太小心翼翼了,但他不敢往多管闲事上想,相反,尤远对他的关照让盛夏受宠若惊,他巴不得有人这么宠着自己,所以对方犟着管束他,他既乐在其中,又对刘晟和陈维奇有点过意不去,这才要想办法说服尤远的。
可是说来尤远也没有立场去管盛夏的闲事,又不是人家亲哥,谁知道管一次就上瘾,盛夏又莫名其妙特服他管,这就更上瘾了。
是他自己说的,尤远是哥,那不得听哥话么。
尤远灵机一动:“你想个办法,确保我能知道你的恢复进度,要眼见为实的。”
盛夏乖巧道:以后每周来找哥吃一次饭,给你看腿,行不?
尤远装作勉强答应:“也成。”
吃了饭,盛夏要回B区找辅导员拿书,尤远下午是满课,就说陪他过去散步消食,拿完他再折回来。
热浪翻滚,零星树荫下挤着乘凉的军训人,盛夏杵拐飘过,尤远替他拿着冰奶茶,热化的水滴了一路淡淡的印子。
到了系办公室,盛夏让尤远在一楼等,他既不想尤远再帮他抱书,也不愿给老师留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印象,便说可能老师还要找他聊聊新生活,不会太久,就一个人上楼了。
“别挨着我,恶心不恶心。”
“不好意思。”
“你故意的?听说你跟男的搞对象,操,是不是看见个男的你就把持不住,老子是正常人,跟你不一样。”
“我没有,我,我不是!”
“死同性恋,滚远点儿!”
大中午的本来就人少,一点说话声楼梯间也清晰可闻,盛夏慢腾腾地爬着楼,听见这么一嗓子脚步顿住。
转角突然跑下来一人,低着头脸憋得红红的,不小心碰到盛夏肩膀差点把他绊倒,那人赶紧扶着他连连道歉,盛夏忙摆手,但不知道对方是不是会错意了,说完一声“对不起”扭头跑得更快。
还是个眉目清秀的小帅哥呢,被人骂这么难听,怪可怜的。盛夏错愕地看着他消失的方向,捏紧拐杖,有点生气。
同性恋怎么了,不就是喜欢的跟别人不一样点么,这也值得歧视?盛夏闷闷地想,人类的本质不是双标,根本就是歧视吧,有手的嫌人没胳膊的,长耳朵的嫌人聋的,健全人歧视残疾人也就算了,他早已习惯,那怎么连别人喜欢的跟自个儿不一样也能骂那么难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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