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珂起身循着记忆中的方向朝卫生间走去,打开墙壁上的灯,雪亮的光倾洒下来,才让人彻底清醒。
镜中的人并没有泪渍,看来这次比面对秦衍时好太多,这算是一个坏消息中的好消息。
不知道陆予越看到他的弱点时会作何想法。
不过只要对方手中没有权利,便任他想去。
裴珂打开水流洗漱,借清醒的凉水从上往下抚了把脸,也许应该跟过往的人和事彻底割断,陆予越是,秦衍也是,看不到旧人,就自然不会想起来。
不知道见到肖叶后,对方会不会也给出这个意见。
不由自主地,裴珂想起那个非要给他安排咨询的人。
虽然的确是相当自主的行为,但联系秦衍身处的位置,似乎也符合他的身份,男人大概习惯了对他人做安排部署。
裴珂何尝不知道自己许多行为和习惯也与过去不同,这可能就是拥有权力后自然而然的改变。
厌烦的东西多起来,但凡事情不合心意就会面露不悦,自尊心也水涨船高,所有人低头顺从才心情舒畅。
裴珂长叹一声,闭紧眼睛,再睁开时已经重回冷静。
这个弱点不能存在,他必须要做绝对理智的人。
他对着镜中将散开衣领的重新系好,扯了下因为揉搓多了几道褶皱的衣袖,转身快步离开。
他要跟过去的自己去告别了。
午夜的陆宅很安静,裴珂伸手让佣人帮他穿好风衣,按下对方想系纽扣的手,任衣衫敞开怀,让人去喊名司机陪同。
虽说清醒几分,但为安全,还是不应自己开车,那些酒实打实还存在于身体中,手脚还软着。
离开衣帽间的时候裴珂一停,想到什么,拉开一条抽屉,摸出一方唐草古铜火机放进了风衣口袋。
走进地库,已经能感受到凉意,裴珂快步走向亮起车灯的那辆车,坐进后车厢念出一个住址。
车辆开始行驶,裴珂看着窗外闪过的景物,感觉夜晚似乎更方便尝试深度思考。
他已经在陆宅站稳脚跟,喜欢的东西便不必再放在外面,更何况那里没有任何安全性可言,秦衍都能摸到那里,一直任其放置是个隐患。
又想起了这个人。
裴珂感觉到厌烦。
不知道秦衍一番操作后肖叶会怎样看待自己,肖叶不清楚俩人的纠葛,可能会多想。
裴珂不想自己心理医生看他时戴上有色眼镜,虽然肖叶职业素质在,不会表现出来。
真让人恼怒,秦衍这号人,在这个安静的夜晚也不让他舒坦。
到底目的地,裴珂抬头看着楼上,边打开车门边吩咐道:“留在车里。”
“您今天没多穿点,用不用帮您披上。”司机突然开口,拿起车内叠得整齐的薄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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